当大家听闻到信王及五马山的事情时,师师当即怒骂道:“到了这步田地,还是只知道算计,这官家虽是小小年纪,却当真是下贱至极!”
如此放言无忌,可是杀头的大罪,看来师师还是未改当年恣意臧否的本色,马扩于是为赵构转圜道:“我见官家倒还好,只是黄潜善、汪伯彦之流太坏,官家少不更事,都是这些奸佞把官家给挑唆坏了!”
“这几个恶贼也是杀害少阳的元凶,迟早要让这些奸佞去会会蔡京、童贯之流!”师师恨恨道。
闻听到马扩父亲当日已同种师中等人一起战死于太原城下,而母亲和妻女已经陷没在金人手里,师师不免安慰道:“女真人好歹还知道敬重英雄,你又是他们的旧相识,子充,你放心吧,伯母、弟妹不会受辱的!”
马扩点点头,黯然道:“等哪天我在战场上擒获了他们的人,就把母亲和柳娘、孩子换回来!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子充,你这一来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也鼓舞了大伙的士气,来,快把这个吃了!”王宸笑着递给马扩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
马扩推迟道:“今日我已在张遇那里饱餐了一顿,这个就不必了,还是给别人吧!”
马扩再三推迟,王宸只得取来了一杯酒,礼敬道:“子充,你今日救了大伙,务必要饮下此杯!”
“都是自己人,大叔何必跟我客气!”马扩摆手道。
“是啊,你可是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师师抬手请马扩接杯,“你看,这小芙还大着肚子呢,若是再受些惊吓,可要把姐姐愁坏了!快吃了这杯酒吧!”
“放心吧,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张遇绝不会再为难大家的!”马扩只得将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这回来镇江的路上,我还碰上了江宁府赵知府的夫人、大才女李清照呢!”
“哦,是易安居士!听闻赵德甫知江宁府,想来夫人是自青州来,前往江宁吧!”师师好奇道。
“那赵知府跟太上皇一样,是个金石迷,毕生所藏甚是宏富,那赵夫人足足押着十五车的书册文物!人手好几十个,还有几车的米粮蔬果……”马扩做着手势,“一路从青州只身南下,不曾想在渡江时恰遇这场祸事,正在赵夫人心急如焚之时,正巧叫我给碰上了,少不得给她搭了把手,把她及那些珍藏都安全护送上路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护!幸好易安居士遇上了你!”师师闭眼合掌,“真是‘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如今战事方殷,四方不靖,真不知何时是个了局!”
“姐姐放心吧,中原遭难,江浙一带为朝廷财赋重心,必当保万全的!”
“若是刘信叔能率兵守在镇江就好了!”师师凄然一笑。
“三哥统率的可是我军的一支劲旅,不会轻动的,只要确保陕西不失,金人就算侥幸过了江,也是难以立足的!”马扩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而今河西家落井下石,也想分咱们的一杯羹,前番陕西来报,夏国遣统军没细征牟率兵侵扰我镇武军,又分兵攻我大通城,眼下陇右只有三哥麾下的一支劲旅,朝廷全仰仗着他呢,只有三哥狠狠地教训了夏人,才能让咱们的侧翼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