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刘满枝看到太阳已经升老高了,全村人早饭都吃完了,隔壁还没有起来,她看不过去,来拍门,在门外骂道,“懒东西,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来……”
刘满枝的骂声响起的时候,刘群贞身上的那些蛇才终于钻进了坟墓,她猛地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到天光,重新活了过来。
夏同平也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屋顶,才如梦初醒,发现这一晚上的挣扎,原来是一场梦。
而他和刘群贞都不知道,这个梦,才刚刚开始,以后将夜复一夜。
次日,霍九霆在这边吃了早饭才回去。
卢秋菊把院子里的菜摘了一篮子,让他提回去,“吃完了,再来摘。”
霍九霆提起篮子,凑到跟前深吸一口气,里面的灵气,非常充裕,他答应一声,“好!”
昨晚,霍九霆睡了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觉,他身上的几处沉疴也有所松动。
回去的时候,霍九霆绕了一点路,从夏同平家的打谷场走过去,听到刘群贞端着碗,在门口有气无力说道,“你们不知道,那个梦啊,有多骇人,我一晚都没有睡好,同平也说做了个梦,真是有鬼啊!”
“哪有什么鬼,做梦,谁不做?一个噩梦,是不是白天你想多了?”很显然,没有人相信刘群贞这噩梦有什么不对劲。
毕竟,谁晚上不做两个梦?要真做了噩梦,那是这人白天做了不该做的事。
俗话说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刘群贞前不久才干的那点破事,村里人都还没有忘记呢。
至于夏同平,他也做了噩梦,谁一个大男人,做个噩梦,还到处宣扬?
霍九霆远远地看到,刘群贞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跟描了个烟熏妆一样,配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看着瘆人得慌。
霍九霆抬头朝两家交界处的大树深深看了一眼,镜子虽然隐蔽,但霍九霆却不需要用眼睛看。
鱼卖出去后,没过一个星期,柏建华又带人来了一次,说起之前的那一车鱼卖得有多好,柏建华笑得见牙不见眼,最后说漏嘴了,“后来没办法,我们不得不限量销售。”
“那就好!”虽然不知道,自家的鱼为什么这么好吃,夏崇平还是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车鱼是腊八那天运走的,夏家挣了好几千块钱,在夏清的催促下,夏崇平和卢秋菊开始整后院。那里原先是荒山,长了很多树和杂草,夏崇平把树都放了,但树根盘结,扎得满院子都是,夏清要是想种药材的话,必须把树根清干净。
时间很快到了腊月十六,学校放假了,夏崇平一个人在家里整理院子,卢秋菊带三个孩子一大早就去镇上买衣服。
王敏儿跟着赵英也在街上逛。
要过年了,镇里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辛苦了一年的人,在这种时候,多多少少都要犒劳自己一番。
王敏儿一边躲避这人群,一边听妈和姨妈聊天,事关她爸的事,也事关她能不能在镇上一直住下去,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城里人。
“现在查的有点严,也不是不能安排,这事,你回去先不要跟庆军说,等我跟你姐夫说好了,你再说,免得到时候弄不成,他有怨言。”
“他能有什么怨言?要不是我,他能有今天?还一天到晚对我挑三拣四……”赵英突然看到了卢秋菊,见她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姐,你看,我是不是眼花,我怎么看到秋菊了?”
不是卢秋菊母子三人又是谁?
“她们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好东西?姐,不会是姐夫私底下贴补的吧?一个地里刨土吃的人,拉扯三个孩子,哪来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