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说完,鄙夷地看了花面鬼一眼,蹦蹦跳跳地走了。花面鬼怔愣了一会儿,连忙追上去,“小孩,你能看得到鬼吗?”
听说很多小孩天眼没有关,能够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许这小孩就是这样。
“不是!”夏清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看着花面鬼,“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此时,远在长白山的老道士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由得感慨,老都老了,出一趟远门,还有人惦记他,两个徒儿算是没有白收啊!
老道士朝大山深处走去,白毛风卷着雪花,如巨阵一样朝老道士压来,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但也不是走不动。
一百多岁的人了,还能活着,还能有这种活力,老道士自己都佩服自己。
应该等雪停了再来的,急什么呢?老道士有些瞧不起自己,可是不行啊,早一点拿到丹药,早一点了事,留给他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也不知道老东西会不会还活着,要是死了也好,那棵人参,他也用不上了。
当年,他们一起挖了那人参,老道士没有要,留给了那老东西,老东西要是用了,也就算了,要是没用,就干脆让给他算了,他要着有什么用?
夏清看出,花面鬼还是很害怕老道士的,她那背锅侠师父好歹也是名门正统,花面鬼是邪门歪道,自古正不压邪,花面鬼忌惮老道士,也很正常。
“你怕我师父?”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说完,夏清就笑起来了,“我师父告诉我的,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敢去给我二舅母驱鬼了?”
“谁说我怕?我菩萨就是驱鬼的,你这小孩什么都不懂,胡说什么?”
花面鬼的腿有点软,假的鬼她不怕,但要是真的有鬼,她还是怕的。
“这个给你护身吧!”夏清突然大发慈悲,将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箓递给花面鬼,“你一定要帮我二舅母驱鬼啊,要不然,你骗了我的符箓,我师父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应该是老道士做的符箓,这玩意儿好啊,对一个常年要和鬼打交道的假菩萨,花面鬼太需要这玩意儿了。这符箓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公鸡血加朱砂制成的,比她一毛钱买一大沓批量生产的符箓要真太多了。
“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夏清一点都不担心花面鬼不把有些话说出来,比如说,后院有个鬼一直想上她家婆的身。这种小人,有机会显摆自己,她是不会放过的。
初十,翠喜回来了,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的,没有任何起色。
夏清跟着卢秋菊去看望她,递了五十块钱,一起来的还有赵琼,都是五十块钱,人情这种东西,最好大家都一样,谁也不愿多出钱,也不愿因此而凸显自己,压低别人,都是亲戚。
“怎么会这样?才多大年纪,以后几个伢怎么办?”赵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卢秋菊耳朵上的耳环,她还不知道卢秋菊的脖子上挂着金项链,卢秋菊不是虚荣的人,不喜欢显摆。
“这耳环是你自己买的?款式倒是不错。”赵琼忍不住问道,“在哪儿买的?”
“在省城买的。”卢秋菊摸了摸耳垂,多少有点自得,她再也不是穷得连话都说不上的人了,她现在不欠任何人的钱了,腰也挺直起来了。
赵琼的耳朵上也戴着金环子,不过,论大小、纯度和款式都不及卢秋菊,她真是惊讶死了,她这穷了一辈子的小姑子都戴得起金耳环了,这要不是亲眼看到,她真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