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扬却笑了,坐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仰头将杯中水饮尽道:“是有事,不过是好事。”
许娇见他脸『色』欢愉,似乎真是一件大喜事,忙问:“你……升官了?”
升官!这是许娇如今想到的在许文扬身上唯一算得上喜事的喜事。
许文扬却哈哈大笑起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我的娇娇找到一门好亲事来的高兴!”
许娇默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知道许文扬心心念念想给她找一门好亲事的念头,却没想到这般快。
要说许娇这身份还真是令人尴尬,不说她,连她爹许文扬的身份在这偌大的国公府里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原来,许文扬的出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意外:说是当年老太爷一日醉酒,跟房中一丫头成事后的产物,想来这丫头连个通房都算不上,后来许文扬出生,那丫头自然被处理得干净,再加上老太爷早有好几个儿子,甚至老大老二都成人了,又哪会在乎这个卑贱婢子生出的儿子?
是以,许文扬从小便是在夹缝中长大的。
后来十几岁上遇见许家大房谢氏娘家的侄女过来走亲戚,却说这个谢氏的侄女谢芳,也是个不幸的,乃是个庶出的女儿,母亲只是个不起眼的姨娘,是他爹当年的一个通房,还是在有了谢芳以后才抬为姨娘的。
也是机缘巧合,两人就那么搭在了一起,相互怜悯很快便生了情意。
这谢芳却不是单纯的来走亲戚,乃是被她那嫡母安排过来送给谢氏儿子讨好的玩物。
这样的身世背景,两人同病相怜的同时,感情上似乎也找到了寄托,所以有些事儿,两个没爹教也没娘养,相当于不谙世事的小男女顺理成章的便做了。
自然,两人这番来往自不会瞒上很久,当谢芳发现自己身上不对劲的时候,许娇这个产物已经存在了。
这番变故使得当初的国公府鸡飞狗跳,国公府里自然不许这样的丑事宣扬出去,这老大媳『妇』娘家的侄女走亲却跟小叔子搭在了一起,这可好说不好听,堂堂国公府觉得丢不起这个脸!
于是,变相将谢芳软禁了起来,待到十月期满,谢芳诞下一女,自个儿却没挺过去香消玉殒了。
许娇落生老太爷见是个丫头,便欲将人送到庵子里去,是许文扬赖死赖活才将人留下了,这才养在身边,看着长大。
许文扬经了这事儿才算渐渐长大,为了不在府中受气,撞得头破血流好容易在外面求了个小京官做,这才将自己和女儿养活。
这便是为什么许娇一十四岁没有娘亲,她爹二十八没有老婆的缘故。
然而,许文扬一旦出去做事,许娇在府中便度日如年,因着她娘跟许家大房那边的恩怨,即便她自己不惹事,却也架不住大房那边的几个小辈过来找事儿。
这不,上次正是跟大房那边的孙女生了点口角,却被许文博,也就是许文扬的大哥看见,生生挨了一巴掌,也不知是打在哪根致命经脉上,把命都打没了!
后来也是许文扬回家发了狠的要找徐文博拼命,这才惊动了老太爷,却,最终以许娇的醒转而不了了之。
然后,许文扬便开始心心念念的要给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为的也是想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许娇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更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许文扬费心费力给自己说的这门亲事,不管在自己看来合不合适,这都是一个当爹的对女儿的一片拳拳之心,自己没理由似乎也没资格剥夺这份看似平凡实则伟大的父爱。
许文扬转头,双眼晶亮的看着她:“娇娇,很快你就是九王爷的妃子了,是正妃,正妃啊!爹爹想着都兴奋!”
许娇再次一怔,她爹这是多大本事才能给自己谋个皇家的亲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