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鄞低头,视线正好落在她发心,发现她只简单的将一头如瀑墨发束在后脑,斜斜的别了一只银簪,簪尾吊着一只橙『色』流苏,再简单不过的装扮,加上遮了她大半小脸的那副黑漆漆奇怪的东西,却衬得她瓷白的小脸一份天然去雕饰的美。
一瞬间的失神,忽觉手心一阵刺痛,忍不住往回缩了缩,随即却被一双小手牢牢拉了回去恶声恶气的道:“别动,酒精消毒是有些痛,总好过让它溃烂。”
赵鄞眼眸微眯,这丫头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正待发作,却见她放下手中那柄三寸左右的夹子,拿起一只管状物,熟练的拧开比指甲盖还小的盖子,挤出一条淡黄『色』的『药』膏在自己手心的伤口,接着伸出食指将之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并不时的朝他掌心呼呼吹气:“一会儿就不疼了,我用纱布给你你包一下,这几天别沾水。”
赵鄞满心满眼的疑问就这样被她小心翼翼裹手伤的表情淹没了。
刚裹好手上的伤,管家便上前告知膳食已备好,问什么时候上。
许娇颇自然的挥挥手道:“直接端到这儿放在石桌上就行。”
管家诧异的看向赵鄞。
“怎么?对王妃的话有疑问?”赵鄞低头看着包的臃肿的手漫不经心的问。
管家忙不迭的退下了,他哪里知道那个被遮了大半小脸的丫头是王妃主子?未几,丫鬟小厮鱼贯而入,摆好饭食又一声不响的退了下去。
不等招呼,几个西方人已经奔到石桌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看来确实是饿狠了。
许娇看着几人笨拙的抓着竹筷往碗里挑菜,忍不住轻笑一声:“洋鬼子就是笨!”
说着,转身对赵鄞道:“王爷,我不喜欢洋鬼子,他们刚刚还幸灾乐祸以为你肩上的伤没人能治,你可信我?”
“洋鬼子?”赵鄞半眯双目:“他们真的是鬼么?”
许娇又想笑了,不过看了看赵鄞愈显苍白的脸还是忍了下来:“那倒不是,只是因为他们住在海洋的另一边,长得丑陋似鬼,我便这样叫了。”
“倒是贴切。”赵鄞中肯的评断。
许娇伸手戳了戳他肩伤附近:“不痛吗?”然后,她看见他明显的咬了后槽牙摇头:“不痛。”
许娇忙低头,假意整理衣袖,偷偷的掩饰忍不住翘起来的唇角。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再抬头,她捡起地上的布包转头对着几个洋鬼子叽里咕噜交代了几句,然后拉了赵鄞宽大的长袖:“走吧,我替你治肩上的上。”
赵鄞眉头皱的更紧了,却也迈出长腿跟上她的脚步,临走还不忘吩咐一直呆立一边的穿着官服的男子:“刘程海,给本王盯住了。”
“啊?哦,是!王爷。”那刘程海神经跳了几跳才算正常过来。太奇怪了!这个王妃太奇怪了!!
走了两步,许娇忽然顿住脚步转身问他:“这是哪里?我们要怎么走?”
赵鄞却凝着一张脸问:“你怎么会那些洋鬼的话?”
许娇眉头一皱:“先给你治伤再说。”
赵鄞上前一步,左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几不可闻的说了声:“好。”随即脚尖一点飞身而上。
许娇来不及惊呼又已经回到木槿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