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至尊扇动绝望之翼,一座城市就将陷入黑夜,飓风在海上掀起数十米的巨浪。
当祂迈动步伐,河流都阻断改道,山峦倾塌,大地翻卷。
如此,才配得上祂至尊的伟力。祂以自身的血与骨,缔造了整个龙族的历史。
罗隐在大脑中比划着,白王便当后,就四大君主那群臭鱼烂虾,是怎么杀掉黑王的?
至于人类、混血种的帮助......不能说是零,但和没有差距确实不大。
“那是,冰海铜柱?”
每个卡塞尔学生都认识著名的冰海铜柱表,它在课本里出现过无数次,地位不亚于死海文书之于宗教起源。
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两截断裂的青铜柱。铜柱表面坑坑洼洼,图案形式的龙文像交织生长的枯萎植物藤蔓。
“我不熟悉这个,你能解读一部分吗?”
苏茜举着防水摄像头,拍摄着断裂铜柱上的花纹,依靠高血统无视了龙文对精神的影响。
【主线任务已开启
收集所有冰海铜柱表的碎片。主线任务进度:2/???】
“主线任务?系统大爷,您附体都四年了,突然想起主线任务了?
你丫根本就是突发奇想吧?”
【最好还是做一下吧】
“还主线任务?呸,狗都不做!”
罗隐疯狂吐槽系统大爷,心里越发狐疑。不对劲,事情非常不对劲。
罗老板疑神疑鬼地走向铜柱碎片,逐行解读着龙文。
有很多缺失的地方,像是用金属将原来的文字填平了。
“【——】陷入暴怒,离开至尊的宫殿,毁掉永恒的白塔。
【——】带领三分之一的族裔发起叛乱。
战争开始的那天,血雨从天而降。悲哀的钟声响彻世界。”
下方居然没了。
只剩下干涸的血迹,其余皆是空白。染血的大块空白。
“苏茜,我发现了一个小问题。黑王名为尼德霍格,白王的名字是什么?”
铜柱碎片,记录的显然是白王的叛乱,没头没尾的。
“伊邪那美?白王对应的,应该是日本神话中的母神。
不,不对。伊邪那美应该是根据父神伊邪纳岐,被后天造出的名字。”
苏茜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白王到底叫什么名字?
“见鬼,白王的名字被删掉了。奥丁能做到的事,黑王当然能做到。”
罗隐的思绪愈加混乱。他看向第二块铜柱碎片,那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句半龙文。
“意思很模糊,有多种可能的解释。
第一句可以理解为‘新世界’,‘重启的世界或时代’。
另半句更像个单词,意为一,唯一,theone,主角,至尊。我不确定。”
新世界的主角?什么鬼东西,根本看不懂啊。
罗隐死盯着第二块碎片。突然,铜柱的空白处浮现出新的字样,这次他看懂了。
龙文入门级选手苏茜也看懂了。
三个正楷汉字,“路明非”。
“新世界的主角,路明非?”
苏茜头顶,不断冒出一串又一串问号。
冰海铜柱至少有上万年的历史,而路明非年方二十。
这好比大元人民在黄河里挖到一个独眼石人,但石人背上写着“小心川宝”。
罗隐奋力驱逐着脑中种种迷信想法。都啥时代了,这种类似于“天命在我”的说法,早该淘汰了。
但庞贝的那句话,他还记得很清楚。不要试图杀掉路明非。
真他妈的见鬼。主角,电影、小说里才有主角,现实世界中从不存在这种东西。
难道他罗老板,活在一本以路明非为主角的小说里?
那系统又是谁送给自己的?为什么要把系统给他?
罗隐按着冰冷的铜柱,突然被致死量的恐惧感包裹了。他的世界,会不会只是由某个存在操纵的大马戏团?
停,停。
眼下没有时间思考这种恐怖的问题。
“资料都保存好了吗?这样的机会可能只此一次。”
“好了。”
罗隐和苏茜对视了一瞬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以及潜藏的恐惧。
铜柱的体积太大,新阿尔文号无法载着它们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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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阿尔文号下潜至列宁号的位置,仔细勘探。
浮力舱夹缝中,酒德麻衣流汗量显著增加。
卵呢?
这趟她下来,只是确认一下卵的复苏情况,别让秘党直接杀掉了就行。
但卵都没影了,她还确认个锤子。
水王之卵在孵化前就被切除了脑部,不可能发育出智力。那他在哪?
离开列宁号,深潜器驶向高耸的鸟居形门楼,和其后的神代城市。
接到实时画面的执行部大厅中,此刻只有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神葬所,高天原。众神的城市,也是其埋骨之地。
“船长,心跳声在什么方向?”
“仪器有些问题,判断不清声音的方向。好像四面八方都是心跳声。”
楚子航精神紧绷,深潜器携带的水雷和炼金炸弹随时可以投放。
半截章鱼尸体,自深潜器的舷窗外缓缓下沉,逸散的血雾扑上金属外壁。
巨型章鱼只剩下半个头颅和三条触腕,鬼齿龙蝰群钻入了它的头颅,撕咬它的尸体。
夏弥比划着伤口形状。
“那只大章鱼的伤口,像不像是一口咬出来的?这样想的话,咬它的生物,嘴大概有七八米宽。”
深潜器中突然暗了下来。
楚子航立刻将摄像头调向头顶,众人毫无防备地看到了那噩梦般的生物。
它简直是用各种海洋生物随机拼凑、叠加出的噩梦怪兽。
它的大概轮廓,是一条体长超过一百五十米,身体比战船还要宽阔的黑色巨蛇。
但在巨蛇的背后,生长着数十对长短不一的龙翼和鱼鳍。
它拥有数不清的骨刺、触腕、巨钳。勉强能称之为头颅的部位,燃烧着十三对赤金色的瞳孔。
它游荡在新阿尔文号上方,吞噬着那些海洋巨兽,继续增殖着自己的体型。
芬格尔抽了自己两巴掌。那东西依然占据着摄像头。
“啊,不是做噩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