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住在山顶,而这位前辈却住在后山,他二人又未同居,怎么会是夫妻?”叶修对感情一事似懂非懂,并不明了,心想还是明天去问问义父罢。
次日一早,他刚见着子虚,便道:“义父,我和你说一件事,昨天我在林间碰见了一个女人。”
子虚一听,骤然变色,支支吾吾地说道:“她……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叶修鉴貌辨色,知道这事必有蹊跷,道:“她说……她是我义母?”语气中带着三分陈述,七分疑问。
子虚忙不迭地摆手,辩解道:“胡说八道!她又不是我的妻子,怎会是你义母,可别听她胡说!”
叶修道:“但是她说,她是你的……”
子虚脸一沉,恼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一顿足,竟已逃之夭夭,连功课也不考校了。
如此欲盖弥彰,叶修心下一片雪亮,愈发相信付月楠的话。
傍晚时分,来到河畔,付月楠早已在此等候,一见他便问:“他怎么说的?”
叶修咂了咂嘴,道:“义父一个劲地否认,好像很怕你似的……”
付月楠嗔道:“这个死老头,还是这副德行!”拉着叶修的手,柔声道:“孩子,你跟我来。”
叶修跟着她绕过山脊,到了一处幽静的小谷,在一汪清泉之旁,搭有一座简略而不失典雅的楼阁,应该就是她的住所。
付月楠推开栅栏,道:“咱们到屋里坐坐。”
叶修跟上前去,见门旁刻有一幅楹联,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倒是与子虚山门的那两行字遥相辉映,但意境却大相径庭,尤以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最是让人感触。
叶修走进厅堂,心想:“义母对义父竟是一往情深,却何以会变成这个局面?”到此地步,他更加笃定付月楠与子虚是夫妻关系,只不知二人为何闹了别扭,潜意识里已将付月楠看做是了义母。
付月楠招呼他坐下,从里屋端来两盘精致的糕点,笑道:“饿没饿,尝尝干娘的手艺。”
叶修原本不饿,但见那糕点可口,忍不住食指打动,吃了一块,大赞:“好吃!”这十多天来,他吃的都是些山间野兽,而且还是有毒的野兽,滋味自然不大好受,此刻尝了块甜美的糕点,便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味的东西。
付月楠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叶修再吃了两块,抹抹嘴角,笑问道:“义母要跟我说什么吗?”
听见这句“义母”,付月楠甚是开心,笑道:“别叫义母,叫干娘,听着顺溜!”
叶修自幼便是孤儿,前不久忽然多了个义父,现在又忽然多了个干娘,失去之后复又重新得到,当然会倍加珍惜。何况这二人对他均是极好,顿时只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脱口喊道:“干娘!”
付月楠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道:“好孩子,讲故事给你听。”
叶修看着她,倾耳聆听。
付月楠目眺窗外,回忆起了往事,隔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十岁那年,我拜入君曜阁学武,就是在那里结识了子虚、乌有、仓苣。他们三人都比我略大几岁,对我十分照顾,大家又很玩得来,渐渐地便成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每日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疯、一起闹。尤其是子虚,最会搞些古怪玩意儿,来逗人开心。”说到这里,眉宇间满是情意。
叶修心道:“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全出身于君曜阁,却不知那仓苣是何人。”
只听付月楠又道:“那些欢乐的时光总是匆匆流去,三十年、五十年眨眼间就过去了。我们神通初成,便离开了君曜阁,子虚、乌有好武成痴,势要闯荡天下,一边与人比斗,一边努力修行。那时我已对子虚暗生情愫,于是决定和他们一同游迹八方。后来我才得知,他们俩拼了命的修炼,原来是为了报仇雪恨。”
叶修微微一惊,忍不住插口道:“仇家是谁,报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