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中的宫女太监们现在是一口大气也不敢喘,跪了一地希望不要牵连到自己,也希望皇后娘娘能快点消气。
“皇后娘娘不要再生气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娘娘要注意身体,您肚子里可是怀着皇上的嫡子。”说话的是皇后家中带来的奶嬷嬷,奶嬷嬷从小跟着皇后长大,也就是奶嬷嬷的话,皇后能听进去一两分。
皇后还是生气的不做声,奶嬷嬷只好对下人道:“去通风报信的你们几个,各自去领三十大板,能活着就接着回来当差,若是活不了,皇后娘娘自然会把你们家人安顿好。”说着,示意外面跪着的几个将前面这几个小宫女带出去,太子的事情毕竟还是需要几个替罪羊的,这几个替罪羊也算是皇后对皇上的交待了。
小宫女不敢哭天抢地,只面如死灰的慢慢流泪,刚才奶嬷嬷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说是帮自己安顿好家人,实则是用家人来要挟。小宫女进宫之初就知道,在宫中当差,那脑袋是时时刻刻的绑在刀尖上的。现如今轮到了自己,能牺牲自己换来家人的平安,也算是值了。
处理好这些人之后,奶嬷嬷又让其他人出去,好让皇后娘娘静静心,自己也跟皇后说几句体己话。
奶嬷嬷自己留下来,手扶着皇后娘娘的肩膀道,帮着皇后娘娘顺着气:“娘娘再生气,也要爱惜自己身体啊,娘娘现在肚子里可还有一个人呢。有孕的人可最忌讳生气了。”
其他人都出去了,皇后也终于撕下了自己的伪装,皇后看着奶嬷嬷十分委屈道:“嬷嬷,容妃那个小贱人究竟有什么好,咱们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把柄,皇上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她。”
奶嬷嬷用手帕擦干净皇后的眼泪,多年的陪伴,奶嬷嬷已经早就将皇后看做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是李贵妃还是容妃,只要是让皇后娘娘不开心的人,奶嬷嬷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们付出代价。
看到皇后娘娘如此委屈,奶嬷嬷也十分心疼,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娘娘别伤心,容妃不过是沾了一个长子生母的名号,皇上登基多年没有皇子,心急了些也是有的。等到娘娘肚子里的嫡子生下来,那庶长子就不算什么了。”
皇后心中不快:“不过是贱人生的贱种,皇上怎么就将太子之位传给他了呢?”这一直是皇后心中的症结,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怎么就变成太子了?才周岁就立为太子,这是大炎从来没有的事。况且,皇后正值青春,又不是不能生。
那个贱人的孩子!
“娘娘啊,皇上都亲自给您解释过了,不就是为了扳倒李贵妃所用的权宜之计吗?皇上为了不让您伤心,还让人千里迢迢送来了许多的娘娘最爱的东西。”奶嬷嬷宽心道。
“虽说是这样,但是皇上也不能拿储君之位做套啊。那时候本宫没有子嗣也就罢了,现在本宫肚子中已经有了龙胎,容妃那贱人又犯了那样的错,为何皇上还是把太子之位给了那个贱人的儿子。如果日后本宫的嫡子出生,岂不是还要给那个贱人的孩子行礼。呸!凭他也配!”皇后直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皇上的想法,想到自己的孩子虽然是嫡子,却比容妃的孩子矮一头,皇后就十分生气。
奶嬷嬷十分耐心的给皇后解释,虽然同样的话她已经给皇后说了好多遍了:“李贵妃以前什么样子,难道娘娘已经忘记了吗?她凭着家世好,处处压娘娘一头,甚至对娘娘没有一点尊敬,为人嚣张至极。咱们对李贵妃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皇上帮着娘娘料理的李贵妃,娘娘方可喘过气来啊。皇上要除掉李家,尚且需要以太子之位做陷阱,这才成功扳倒了李家。相比起李贵妃,容妃没有家世,人又粗鄙,要好对付的多了。”
那时候,李贵妃天天挑拨离间,恃宠而骄,皇上只有初一十五来自己宫里,每次来自己宫里之前,李贵妃总能想到法子。让皇上疲惫,不是游船啊,就是爬山啊;要不然就是给自己找事,不是宫中这个妃子出事,就是宫中那个妃子出事,甚至还拿自己的娘家在磋磨自己。自己那时候忙着对付李贵妃,李贵妃一味缠着皇上。以至于,自己到现在才怀上第二胎。
“走了李贵妃,又来一个容妃,这宫里的莺莺燕燕真是除也除不干净。”皇后握紧了拳头。
奶嬷嬷叹气,皇上三宫六院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怜的皇后若是只想安安稳稳的做皇后也就罢了。却偏偏对皇上付出了痴心,明明知道皇上是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却每次在皇上宠幸他人时候,气着自己。
皇后如此不保重凤体,将来如何应付宫中层出不穷的女人?
奶嬷嬷暗自决定,自己要想皇后所想,难皇后所难。在那些女人伸到皇后娘娘面前前,先一步替皇后娘娘料理好。这般,皇后娘娘才能跟皇上长长久久。
当然,皇后娘娘的心情也需要自己的努力。奶嬷嬷道:“皇后娘娘放宽心,只要娘娘和皇上夫妻一体,同心同德,不愁没有来日。皇上之所以没有立即处死容妃是看在太子的份上,太子之所以现在还是太子,是因为李家刚倒台没有多久,皇上不好立即废了太子。皇上最忌讳的就是那些个亲王,这穆王和容妃勾结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虽然皇上不信,日子久了,总能漏出端倪。到时候等到皇后娘娘生下嫡子,容妃又因为这个被皇上厌弃,何愁咱们的嫡子不被立为太子呢?”
皇后深以为然,毕竟嫡庶有别,庶长子又如何,在嫡子面前还不是啥也不是。
想到这里,皇后才稍微的放心了一点点,抚摸着自己还没有隆起的小腹,露出了一丝微笑。
奶嬷嬷看着容妃终于想通了,也跟着高兴起来,只不过收集容妃和穆王府勾结的证据,自己要抓紧时间了。
话分两头,从皇后那里散了,顾君德和穆宣二人一起往外走。
“世人皆说穆王爷最是真性情,没想到却连王妃的姐姐也不肯救,下官倒是觉得外面的传闻太不可信,穆王爷已经变得胆小不复从前。”容妃被放出来,顾君德有了来日,终于可以稍微扬眉吐气一点了,甚至想挤兑一下穆宣,在口头上沾点便宜。顾君德心中沾沾自喜,都说穆王从小性格乖张,无法无天没有管得了,现在还不是选择了明哲保身。这要是让京城中的名门闺秀知道了,恐怕都要伤心了。
穆宣也不恼:“还没恭喜顾太傅得偿所愿,顾太傅这次帮助了容妃和太子,容妃和太子必定对顾太傅感激不已。”若不是自己引来皇上,怕顾君德这时候早就出宫了,竟然还在洋洋得意。
顾君德心中得意,那是当然的:“下官是为太子殿下开心,但也为穆王妃娘娘有穆王爷这个夫君而高兴,穆王爷刚正不阿,不肯为王妃娘娘奔走,不知王妃娘娘知道了作何感想。”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要说刚才穆宣不恼,但此时听到顾君德提起玉菀,玉菀是穆宣心中的软肋,也是逆鳞,其他人尚且不能说一点,何况是自己讨厌的顾君德。穆宣只觉得眼前这人小人得志,才有了这么一点好,竟然来挑衅自己。玉菀也不知道以前看上顾君德什么了,这人真叫人恶心。
“只怕王妃痴心错付,自己的丈夫竟然一点都不帮助自己的娘家人。”顾君德得意,一直都说江玉莞离开了自己过得更好了,说自己是始乱终弃,不仁不义,现在看起来穆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穆王府受宠也是先皇在的时候,穆宣还小,构不成任何威胁,现在穆王府名声在外,皇上最忌这个,现在穆宣还不是得夹起尾巴做人。从本质上来讲,穆王和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所谓刚正,所谓善良,都是在自己有权利的前提上,一旦自己的利益有可能受到侵犯,穆宣这不是也和自己一样选择了明哲保身吗?
穆宣本来觉得顾君德是有些学识的,只是心思多了一些,还经常把心思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通过今日的事情,又觉得顾君德蠢笨如猪,想戏谑一下顾君德。又听顾君德提起玉菀,顿时没有了玩乐的心思,提起随身佩戴的佩剑,削掉了顾君德腰间的腰带:“有时候本王实在不明白,顾大人是真的脸皮厚还是蠢,贵夫人还在府中等着大人,却张口闭口提起王妃。顾大人不要忘记了君臣有别,你若是再提起本王的王妃,休怪本王刀剑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