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贵掐了烟头:“大娘找你,家里有事儿?”
左小磊说:“让我回去看孩子,她要出去平事儿。”
左小贵说:“看孩子是主要任务啊。”
左小磊说:“得了吧,看孩子是帮我忙,不看是公道,这点数儿我还有。”
左小贵一边招呼着景云,一边说:“你如果不辞职,她肯定会一心一意的看孩子,你说你回家干嘛了啊,整天油盐酱醋的,反而不自由了。”
景云拎着一大袋零食,塞进左小磊的怀里:“哥。你慢走。”
左小磊扔了烟头:“自己生的孩子,不该自己看吗?”摆了摆手,骑着电动车回家了。
母亲已经换好了衣服:“你终于回来了,小菱打了好几遍电话了。”
左小磊点上颗烟:“她一个做小儿推拿的,总不能老拿你当拐杖,你图啥啊?”
母亲说:“她肯学,我就教她,老祖宗的东西,我要传下去。”拉开门,说:“你问问徐薇薇肯学不,肯学的话我在家里教她,不用你看孩子。”
左小磊无法反驳:“你爱教就教吧,这玩意儿据说要对玄学敏感,徐薇薇不行,一点儿天赋也没有。”
左小磊在家照顾着三个孩子,直到太阳偏西,母亲回来了,带着小菱。
“啊,大哥在家啊,我来给祖师上个香。”小菱还拎着水果。
鲶鱼找母亲讨抱,左小磊沏上茶,去自己屋子忙文案去了。
母亲和小菱烧了香,还在指导着:“心诚,用心去‘看’祖师的痕迹,看到没有?”
小菱很努力:“看不到,闭上眼睛,眼前一团黑。”
母亲说:“刚开始都这样,时间长了,心足够静了,就可以了。”
到了做饭的点儿,左小磊磨磨蹭蹭的从书房出来:“要不一起吃个饭?到饭点了。”
一句话,把小菱赶走了。
左小磊择着菜:“妈,你让她搞推拿就行了,别教她烧香把火的。”
母亲说:“医卜不分家嘛,她基础好,就是科班出身,只是接触不到精髓。我告诉你啊,但凡对中医有天赋的,对掐算就会有天赋,等她再悟两年,烧几年香,就会有祖师的。”
左小磊气不打一处来:“所谓‘祖师’,是你们自己想象出来的吧,反正看不见摸不着”
母亲很不以为然:“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瞧瞧,‘祖师’是真的存在的。”
小菱简直是魔怔了,整天跑来请教按摩推拿那一套。
当然,根据母亲的要求,想学必须要焚香。
问题是,不烧空香。
左小磊看着香案上的百元大钞,叹了口气:“还是这事儿来钱快。”
母亲说:“你咋不看看,她的小儿按摩推拿,越来越红火了?”
左小磊说:“得了吧,要是真那么忙,为啥还有空来这里一呆一整天?”
母亲说:“她手底下有两三个徒弟,能照应过来。”
左小磊笑了下:“带艺投师?”
母亲说:“这么说吧,她之前搞得是保健,现在学的是治病。”
左小磊想了想,没毛病,给小孩‘出风’,应该也算治病吧。
但家里老有个女人蹲着,老觉得尴尬。
冲着百元大钞,左小磊忍了。
各人忙各人的,你们愿意教就教,愿意学就学。
我得接孩子送孩子做饭。
下午,去接诺诺放学。
脸上一道挠痕,新结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