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和吕彬跑了一路,凌晨到了南苏。
叮当接着,说:“跟我走,柳倩楠在家守灵,你们也去拈根香。”
阿毛和吕彬合计了下,去路边买了两块黄裱纸,装在后备箱,抽出两张来做了个信封,一人包了200块钱。
去了柳洪钢的乡下老家。
柳剑楠和柳倩楠一身黑衣,胳膊上别了个“孝”的臂章,袖口和裤脚扎了白布,鞋子上钉了白布条。
周围还有一些本家人,臂膀上缠着白布,出出进进的忙活着。
殡葬新风,已经不是之前披麻戴孝、处处缟素的模样了。
叮当在领着,吕彬走在前面,阿毛探头探脑的跟在身后。
一人拿出一个黄裱纸的信封:“柳叔叔,我们来拜一拜。”
柳洪钢很诧异:“这么远,你们过来干嘛?之前你们俩把倩楠送回荣东,我还欠着情分呢,要不是家里有丧事,我早到荣东当面致谢了。”
吕彬说:“我们跟倩楠是朋友,说谢就见外了。”
有执事的本家过来:“有客到!”
随着这声唱腔,吕彬跟着阿毛去里面拈香。
柳倩楠跟在哥哥后面,磕头答谢。
这套规矩,是替长辈谢客人。
跟荣东大同小异。
拈完香,拜了三拜,吕彬和阿毛出了屋子。
不时有人来吊唁,送上讣金。
叮当使了个眼色:“这里人多,我们出去聊聊。”
乡下,村口,小溪,月色,流水。
三个人在桥头站着,一株老柳树垂下倒影,映着溪水的鳞波,显得分外心旷神怡。
“你想怎么样?”吕彬开门见山。
“你们能来吊丧,我就不能?”叮当说。
“我怕你做傻事,要不然我也不会跑这一千公里路。”吕彬说。
“你怕什么?我不过是个婊子而已。”叮当说。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吕彬有点尴尬。
阿毛缓解了下尴尬,说:“好了好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饿了。”
叮当说:“先饿着吧,明早他们管早饭,多吃点儿就是了。吃完早饭,就要去公墓殡了。”
吕彬突然想抽烟,摸了摸身上,没有。
阿毛说:“孙静雯到底怎么样了?”
叮当说:“来的路上,柳剑楠跟我说了,她被杨鹏哄骗着卖了房子,说来南苏做生意,好好过日子,孙静雯憧憬着做家庭主妇,而杨鹏却拿着钱吸毒贩毒,骗她说是在外面做生意赚来的。”
阿毛说:“所以,她不知情?”
叮当说:“柳剑楠说,那个小团伙是个小作坊式制毒场所,头目是杨鹏蹲戒毒所时的旧识,想要发展下线,就把杨鹏招呼过来了。这个案情简单、证据确凿,毒贩都落网了,早移交法院了。只是疫情压下了,还没宣判。她早被放出去了,疫情防控吃紧,她没地方去,在民政下面的救助收容中心躲避疫情。柳局长托关系问了下民政救助那块儿,查了记录后,得到答复是:疫情控制住后,不知所踪。”
阿毛说:“她会去哪儿呢。”
叮当说:“柳倩楠说,人在伤心无助的时候,首先会想到回故乡躲避、疗伤。我觉得她说的对,正准备去她家乡找找。”
吕彬脸红了:“对不起啊,之前我说错话了。”
叮当说:“左站长说的没错,我攀上柳倩楠的关系,就是为了套取内部消息,找个律师找找漏洞,最起码办个取保候审,先保她出来,再慢慢想办法;本来我以为很费劲,柳洪钢不一定会告诉我,谁成想案件已经移交起诉了,即将公开宣判,早已过了立案侦查时的严格保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