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岔开了话题:“照玙儿的说法,这牙刷倒是个好东西。玙儿方才说其他的后面再送去,是要送给谁?”
旬玙从善如流的接道:“嗯,爹爹那儿要送一把,大哥也得给,上次把他的歙砚给摔坏了,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她掰着手指头算道:“大哥给了,旬楠那蠢东西也得给。”
说到旬楠,旬玙不自觉地皱起整张小脸,说不出的厌恶:“不然他非得说我不睦弟妹,旬楠都给了,旬杉那儿也不能少,这样算下来,家里的人就都给了。”
旬杉是旬玙的另一个庶妹,蓟国公共有一妻三妾,可巧,每人生了一个孩子,正好两男两女。所以旬玙跟她的那些兄妹都是同父异母的,她是府上唯一一个嫡出。
原本说要送牙刷的时候,旬玙是有考虑过要不要给这几个兄妹的生母也送一份,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妾室不论在什么时代地位都不高,尤其是在安朝,若是正经纳的贵妾、良妾,儿女尚且能叫她们一声姨娘,若是随意从哪儿抬回来的,子女连叫娘都是不行的,只能称x氏。
旬玙毕竟是姜夫人唯一的孩子,让她给这些妾室送东西,这不仅是自降身份,更是在打姜夫人的脸面。
姜夫人一向是不喜这些庶子女的,听到旬玙还备了他们的份,轻哼了一声:“他们倒也配你给他们送礼物。”
这话旬玙着实不好接,她道:“面子情总是要做的,不然爹爹那儿不好交差。”
姜夫人不置可否,但却放过这个话题了。
母女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姜夫人留了旬玙一顿饭,这才放了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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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旬玙反复回想了一下刚才的那番对话,姜夫人对家中庶出的态度着实奇怪,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看不上的态度,偶尔透露出的意思更是恨不得将他们贬到泥里去,连面子都不想做。
但她却又是桩桩件件都不曾亏待过那些侍妾庶出,就连李芳菲这样武将家出身的女儿,都曾对说她娘对庶出子女好的不像是一般的正室主母。
太奇怪了,跟两个人似的,旬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该不会是双重人格吧?所以小说里她才会突然反水,帮女主对付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个想法太超过了,旬玙连忙挥去这个念头,她既不是医生,这个时代也没有治疗的药,这就相当于是绝症了,要真是双重人格,那她也不用玩了。
在路上银绣一直没说话,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才问道:“姑娘之前说的有了合适的人选,莫不是说夫人?”
“当然不是。”旬玙奇怪地看着她,姜夫人怎么可能自降身段替一个小小的牙刷打广告?更何况这不过只是旬玙送她的一个小礼物,又不是自家的产业,费心费力的宣传那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银绣奇道:“那姑娘送夫人牙刷是?”
“单纯送个礼物罢了,你可以理解为,巩固一下母女感情。”旬玙想了一下,给这个行为做了一个比较恰当的形容。
“那姑娘说的人选是?”
这个人选,没两天银绣就知道了。
李芳菲上门了。
……
“我说你这身体怎么就不见好呢?”李芳菲坐在榻上,跟旬玙隔了一个桌案,在旬玙面前她一向不注意形象,此时干脆脱了绣鞋,直接盘腿上了榻。
旬玙一手撑在腮边,一手拿着杯盖拨弄着自己面前的茶水,一脸不服气地说:“好多了好吗!今年冬天我都出门三回了。”对,女学一次,冬至祭祖一次再加上前几日出门去琅嬛阁那一次。
李芳菲不屑地看着她:“那你可真是厉害死了,现在都腊月初二了,再过个二十来天都到立春了,你才出门三回!我也是真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