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始觉有人来。”
烟花柳巷的事,很难传到未出阁的女眷的耳朵里,等真传到了,那就说明这事的确是闹得太大了。
当银绣把这首诗念给旬玙听的时候,后者敏锐的感觉到这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
至于是谁,不言而喻,这首采莲曲已经把对方的身份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想着银绣说外面一群才子对这诗惊为天人,在寻找这名惊才绝艳的佳人,旬玙就想冷笑。
那可不,七绝圣手王昌龄的手笔,比起这些读书人可不是惊为天人吗。
抄诗抄的这么明目张胆,是打量着安朝绝对不会有人能揭穿她是吗?
令旬玙生气的却远不是因为萧雯雯拿抄袭当原创,而是她不仅抄,还把这首诗当做武器拿来攻击李芳菲。
或许不仅是李芳菲。
旬玙想到那个在传闻中无辜受害的,王公子刚议亲的未婚妻。
自从那首采莲曲出来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做诗人的才华上,都忘了一开始这首诗是王公子用来打击鄙薄自己新任未婚妻的。
而这位“才华横溢”的作诗人,却是一个不顾廉耻插足别人的女子。
结果到现在,本该被辱骂的人,被那些崇尚才华的男人称作敏感细腻的性情中人。而原本最值得同情的人,却被彻底的遗忘。
只有每当别人说起采莲曲出处的时候,被当做一个谈资一样,拿出去任人评论。
“不行,我得去看看芳菲。”旬玙越想越气,越想越放心不下李芳菲。
吩咐银绣去叫上锦钏,旬玙准备带着锦钏去李家住一段时间,陪陪李芳菲。
锦钏善做吃食,带上她给李芳菲每天投喂不同样的美食,能分散这个小吃货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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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呢。”姜夫人自从蓟国公回来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
没想从前那样暗中恶意引导旬玙,但也不像最近两年那样,跟旬玙互相依赖。
姜夫人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她像是把自己隐藏了一样,每天不是打理府内事务就是在自己院子里的小佛堂里祈福,低调到就连旬玙偶尔都会忘记她从前的行为。
小佛堂是蓟国公出征那几年,姜夫人安排人在屋子里安置的。
她不像旬玙,护国寺毕竟在城外,离得有些远,家中主君不在,主母要担的事情会更多,不适合经常出门,是以就只能在家中祈福。
时间久了,她也有了点诚心,所以蓟国公回来之后,这佛堂也没拆。
今天她又一次在小佛堂里完成了日常的诵经,扶着李嬷嬷的手臂,姜夫人站起了身,坐回了主位上。
李嬷嬷从小丫鬟手上接过茶盏递给姜夫人,恭敬地道:“国公爷,一早便出门了。”
“出门?去哪儿了?”姜夫人疑惑地问道,她前两天没听说蓟国公今天有什么事要去做啊。
“老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