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营来的很快,他们在看到求救信号的时候,立刻整肃人马快马加鞭的往那处赶。
等他们到的时候,场面一片混乱,许多流民眼见旬玙被掳走了,便开始且战且退想要离开。
彼时旬玙被掳,谢灵均带着银绣三人去追,青松带着另一部分人去救旬杉,剩下的人群龙无首,看见流民们要逃,一时不知所措都愣在了原地。
恰好巡防营的人赶到,领头的大喝一声,叫旬家与谢家的人上前追赶,好与他们形成合围之势,包住了剩下没能逃脱的流民们。
见人都被捉住了,领头的下马上前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眉头微皱:“是你们谁发的求救信号。”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他们都是些家仆护卫,虽然身强体壮的,但平时也就护卫护卫府邸,真正的拼杀这还是第一次,现在还有好几个没从逃出生天的幸存感里回过神。
巡防营首领见状更是疑惑,就凭这些人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在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还能及时发出求救信号?
幸存的家丁中有几个胆子稍大点的,在看到领头脸上渐渐不耐的神色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解释道:“回大人,发、发信号的,是我们家姑娘的,贴身侍女。”
“侍女?”巡防营首领不信,这群大老爷们都吓破了胆,一个后宅的小丫鬟还能这么冷静扛事?
“是的大人。”
“她人呢?”首领狐疑道,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阴谋。
“她、她跟着我家公子,去救人了。”另一个谢家的护卫接着说道。
“你家公子又是谁?”首领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原本散开去清场的手下人回来了,手下疾步跑到首领的身边,附耳在他旁边道:“大人,看纹饰,这是蓟国公府和谢相家的人。”
首领一惊,瞪他:“真的?没看错?”
手下人神色凝重,摇摇头:“没看错,而且那边有两家散架的马车,看布置……”后面的话,手下人没有说出来,但首领已经从他的表情意识到了。
谢家小辈皆是男子,马车定不是给他们坐的,那就只有是给蓟国公家的人了,而蓟国公恰好,有两个女儿。
也就是说……
首领想到了这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还有。”手下人话还没说完,他面色如土,仿佛是发生了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下官方才仔细查看了那些流民身上,发现他们很有可能是从北边来的。”
北边……这两年北边最大的事,安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异族大军举兵压境山河城的事情。
这事竟然还与边关之事扯上了关系。
首领脸色难看至极,他突地转头,盯着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公子和姑娘往何处去了!”
两个人被他吓得语无伦次,一个指东一个指西,把首领气的脸红脖子粗。
“你们家的主子往何处去你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首领又气又急,正想叫手下的人都散开去找,就听一阵马蹄声传来。
他面色一肃,抬手示意所有人噤声,巡防营的人令行禁止,纷纷散开各处快速埋伏了起来,还有站在家丁护卫旁的,都在收到指令的第一刻捂住了身边人的嘴。
马蹄声靠的越来越近,首领眼神微眯,巡防营的人抽出自己的兵刃,准备在看到敌人的第一刻就能将他们拿下。
来人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总共四匹马,三匹马上只有一人,是两男一女,剩下被他们护卫在中间的那匹上坐着两个人,分别为一男一女。
看着不像是漏网之鱼,首领想。
他对着被手下人捂住嘴的两个家丁问道:“那是你们家的公子姑娘吗?”
两个家丁极力睁大眼睛看去,想将马上之人看清楚,可是中间那匹马上的人被周围三人护的严严实实的,他们实在看不清。
好在旬家那个家丁认识银绣,他认出有一匹马上单骑坐着的正是银绣,能让银绣这么护着的那就只有他们家二姑娘了。
于是家丁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
首领见他认出了人,放下了一半的戒心,让手下人带着两个家丁跟他迎上前去。
“下官巡防营校尉武宽,敢问可是二位发的信号。”
几人行马而至,银绣几人先行下马走到武宽面前:“武校尉,奴婢蓟国公府侍女银绣,正是我家发的信号。”
说着,银绣从袖中掏出一块牌子亮给武宽看。
“我家县主与谢公子带人要去郊外别庄,接皇城守卫司李大人家的姑娘回城,行至半程便遇伏击,那些贼人有备而来,趁乱想要掳走我家县主和四姑娘,我等不敌,多亏武校尉及时赶到。”
银绣在跟武宽交涉的时候,谢灵均先翻身下马,然后伸手将旬玙抱下了马。
脚终于沾了地,旬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腿软了,她踉跄了一下扑倒了谢灵均的身上,好在谢灵均还没撒手,将她接了个正着,这才免于一国县主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个五体投地的窘境。
缓了一会儿,稍稍挪动了一小步,确定自己可以走了,旬玙才给谢灵均使了个眼神,示意自己可以了。
谢灵均放开旬玙,让她自己走。
“大人。”旬玙走到武宽的面前。
武宽连忙抱拳行礼:“下官武宽见过县主!”
“武大人不必多礼。”旬玙连忙阻止,“多亏武大人带兵驰援,旬玙感激不尽。”
“县主说的哪里话,这是下官职责所在。”武宽推辞道,他突然话锋一转,“只是……”
旬玙疑惑:“只是什么?”
“县主可知这些贼人来历?”武宽试探问道。
旬玙摇头:“实在不知。我只觉得他们虽然穿的像是流民,但行为完全不像。更何况这里是安阳城外,哪里来的流民呢?”
武宽看她神色,像是真的一无所知的样子,于是悄悄给她偷了个底,也算是给蓟国公卖个好。
“县主有所不知,据下官方才探查所得,这些贼人怕是从北边而来。”
“北边?”旬玙神情惊愕,就连一直没说话,默默听着的谢灵均都有点惊讶。
“正是,他们所持兵刃虽然没有任何标识,但身形和一些下意识的小习惯,都是北方人才有的。”武宽说道,“下官麾下正有籍贯北方的兵丁,他一眼便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