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慢却有用。
顺藤摸瓜之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真正动手的人。
但旬玙没有想到的是,那人一被抓出来,就立刻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银绣察觉不对急忙上前掰开她的嘴,却还是没有赶上。
那人的嘴角开始不断溢出鲜血。
她服了见血封喉的毒药,这是个死士。
线索就这么断了。
祸不单行,派去搜寻李嬷嬷的人,也有了反馈。
他们发现了李嬷嬷,只是不是旬玙以为的那种发现。
一群人抬着一副麻席停在了院子里,旬玙稍稍走进一点,就能看见麻席下不断渗出的水迹,还有弥漫着空气中浓重的腐水的气味。
“姑娘,是在井里找到的。”为首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旬玙感觉到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疼的她无法思考。
银绣见状担心的不行,挥挥手,让那些人将尸身抬走,而后扶着旬玙回屋内坐下:“姑娘,没事儿吧?”
旬玙缓缓摇了摇头:“没事。”
银绣忧心忡忡道:“姑娘,别逞强,累了就休息会儿吧。”
旬玙还是摇头,她现在不能休息,养父母生死未卜,唯一的线索又断了,如果再不找到解药,那蓟国公跟姜夫人……
对,姜夫人下毒害蓟国公,救她真的令人无法接受,可她毕竟是旬玙的养母,相处十几年,哪怕是养条狗都已经当成家人了,何况是人?
即便蓟国公会处置姜夫人,那也是蓟国公来,旬玙没有立场动手。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出事前,将能解决的大事都解决掉,尽量不要给旬楠留下烂摊子。
在发现那个死士决然自裁还有李嬷嬷被丢在水井里的尸体的时候,旬玙就已经能够确定,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人在精心策划,这个人是谁已经不用再猜了。
旬玙不相信做了这么多之后,范琪君会好心的把她留下,下一个目标必定就是她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迟迟没有找到解药,蓟国公和姜夫人的脸色也越渐衰败下去。
这一日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宫中宜妃召见。
前来传召的,就是当初那个将她带到宜妃面前的曲台殿掌事太监姚乐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姚太监也老了不少,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充满恶意的眼神。
“县主,跟杂家进宫吧。”他阴阳怪气地语调,让旬玙很不舒服。
旬玙不想理他,但宜妃毕竟是妃,她不能公然违抗,只能同意。
“本县主这就去换朝服,只是内监须得稍候片刻。”不等姚太监说话,旬玙就转头对银绣道,“银绣,请内监去偏厅休息。”
“请。”银绣立刻闪身到姚太监面前,摆出一副有请的姿态。
姚太监气的脸色铁青,的确,太监是没有资格坐正厅的,但他背靠宜妃和许家这两座大山,从前去哪家对方不是客客气气地请他坐正堂?这旬玙竟如此看不起他!哼,怕是还以为自己家往后还能荣华富贵呢。
姚太监一甩袖子,瞪了旬玙一眼,率先走开。
旬玙呼出一口气,心里还在吐槽,这宜妃跟她的好儿子还真是哪里不安定就往那儿添乱,偏偏这时候还来找她麻烦。
是从哪儿打听到了蓟国公中毒的消息了吗?
因为蓟国公平日身负宏正帝守卫的重责,因此他中毒的消息,在宏正帝的示意下被瞒得死死的,旬玙便只能猜测,是哪里泄露了消息,让宜妃母子得知后,前来试探她的。
可真进了宫,旬玙才知道,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银绣在跟着她来到曲台殿的那一刻,就被宫人扣下。
那些宫人竟然都不是普通人,个个身怀武艺,几个人一起上,银绣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直接压住。
而原本长年守卫旬玙的两个暗卫,也因为旬玙进了宫就没有跟着进来。
毕竟全天下哪儿还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呢?就连他们,都是皇宫派去保护旬玙的。
旬玙眼神冰冷的看着上座的宜妃:“娘娘这是何意。”
“没什么。”宜妃笑的娇媚,“只是本宫今日实在是寂寞,想留县主小住几日,陪陪本宫罢了。”
她露出一个略带轻愁的表情:“县主……不会连本宫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吧?”
旬玙半点不吃她这套说辞:“既是如此小事,娘娘何须扣下本县主的侍女。”
宜妃捂嘴笑了一下:“县主说的哪里话,我这曲台殿侍候的人多得是,县主若是怕无人侍奉,可随意去挑,几个都成。”
这是铁了心一定要扣着银绣了。
旬玙不知道宜妃怎么会突然这么大胆,皇宫大内就敢明目张胆的扣下她,她存着试探的心,佯装怒极的问:“娘娘未曾知会,便要强留本县主,就不怕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了,怪罪下来吗?”
宜妃第一反应是转头飞快地嗤笑了一声,尽管她很快便调整了脸上的神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样子:“县主说什么呢,本宫当然是跟县主聊得尽兴,这才出言相邀,县主才欣然同意,与本宫抵足夜谈的呀。”
旬玙还是捕捉到了她脸上的这一神情,心开始往下沉。
宜妃刚才的表情明显是对她的话表示了不屑,这就意味着她话里提到的两个人都不再是她的威胁。
宫里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