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淡淡地说,瞧不出喜怒来,“你先合上眼睛,用鸡蛋热敷一下。瞧瞧那黑眼圈,都成黑白熊了。”
叶斐然:“……”什么嘛,她提出这么精彩的建议,他不表扬她一下吗?
成甯还真没有表扬她,就算昨天做鸡窝她砍了一支竹子,他也对她赞不绝口的。今儿个这件事,他却聋子似的,春风过耳,听过就算。
早饭做了一屉雪白蓬松大包子,打了豆浆,叶斐然拿了一些给苏氏,吃得饱饱之后,成甯就要回衙门去了。
目送着成甯离开,叶斐然的心乱乱的。
……
“二丫!不好了!二丫!”
如意楼掌柜的骑快马来到蕉园门口,圆滚滚的身子几乎从马背上翻滚下来。
叶斐然在图纸中诧异抬头:“掌柜的,怎么啦?”
掌柜的说:“来、来了好多官兵,要缴咱们的西米。说咱们囤积居奇,还要把少爷小姐收监!”
叶斐然惊得笔都掉了:“什么?”
西米的事极为秘密,到底谁走漏了风声?
她二话不说,解开小母马,说:“走,我们到镇上去!”
叶斐然骑术蹩脚,还好小母马跟她相处久感情深,慢慢走比套车走得快一点。两个人哒哒哒的在路上走着,叶斐然再问,也没问出什么来。
掌柜的愁眉苦脸,快哭出来了。
这今年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怎么从开年开始,就没好事儿发生呢?
唉,他都不敢奢望生意好转了,只剩下一个念头:活着就好……
……
如意楼外,官兵成八字形排开,拉了警戒线。后院里,一队队如狼似虎的官兵,正在清点堆在一起的西米。
“一袋一百斤,乖乖,这儿有三万多斤粮食!”负责笔录的师爷摇头晃脑,满脸不屑,“奸商!无奸不成商啊!”
陈思南和陈思静都给上了号枷,跪在后院,其他工人伙计店小二,除了厨房大师傅二师傅之外,无一幸免,黑压压跪了一地。
叶斐然站在门外,踮高脚尖想要看里面的情形,看不到。
她绕到后巷去,只见后门来了好几辆大篷车,远远地听见赶车人说:“没想到陈家是这么黑心的商人,外面烧了好几个大粮仓,他们倒囤了几万斤的粮食……一准儿是等开耕后高价卖的。”
“就是,平时假模假样的开粥厂放粮什么的。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弥补一下。”
“你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
叶斐然看到这里面还有一些人眼熟得很,在陈府陈思梅身边呆过的。她沉吟道:“难道陈思梅又出来作妖?”
转念否认自己想法:“不对,陈思梅跟了段元奕去了州郡还没回。马上要开榜殿试了,她爹那个老举人也腾不开空来闹幺蛾子。他们没空,那么这些人只能是派来打边鼓的,主谋一定另有其人。”
推理一番,反倒越发迷惘。
很快,那些人开始从里面抬出西米来,装到车子上。
叶斐然仔细看看,这里面最大的一个也就是个九品武官,她现在出现,反而打草惊蛇了。就按捺住出去理论的冲动,混在百姓中间静静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