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所有人都傻眼了。
冼求平抬头,看着成甯,这个人如此高大,他在成甯跟前,就像蝼蚁一般,他不由得自惭形秽。又百思不得其解:“成大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成甯指了指叶斐然,说:“她是我的夫人。你无缘无故扣押我的小舅子,我如何能不查你?”
“啊?”
冼求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就不应该贪那一百两银子!
成甯淡然道:“你说吧,还干了多少损阴德的事儿。”
冼求平彻底崩溃,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上任以来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原来叶天海那件事,只不过其中沧海一粟。
杨通判听得倒抽一口冷气,门口的百姓,更越听越愤怒,要不是有林府家丁、衙役以及成甯带来的暗卫三股力量一起压着,早就冲进公堂里乱拳打死冼求平了。
“啪”杨通判狠狠拍一把惊堂木,“好一个?蠡!寒窗苦读十年,最终考取功名,是让你造福一方百姓。你倒好,才走马上任短短数月,就上瞒天听,下刮地皮。真是有辱斯文!”
冼求平瘫软在地上,面如土色,眼神涣散,整个人精气神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喃喃道:“姐姐啊……姐姐……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他说得莫名其妙,旁人也没有注意到。
“来人!”杨判官取了令牌,扔在地上,“押下冼求平进大牢,明日随我回州郡,待我上报都察院处理!前往大牢提取叶天宇、叶远强及相关人等,当场释放!”
……
大牢里。
到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有气无力的呻吟此起彼伏的,地上堆积着一摊一摊可疑的深紫色不明液体……宛如人间地狱。
叶天宇打翻四五个人,抢到一碗稍微干净点儿的水,宝贝似的捧着那水,去扶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叶远强:“强叔!喝水!”
叶远强嘴唇干裂,烫得要命,迷糊中咽了一口水,忽然睁开眼睛,“天宇,我不行了!你喝!你喝!”
他拼命把水推给叶天宇,拉扯中,水洒了叶天宇一脸。
叶天宇擦擦脸,贪婪地舔干净手背和嘴唇附近的水珠。坚持道:“强叔,我年轻,我能撑住。你快点喝了,喝了才能活命!”
叶远强却是彻底失去生存意志了,任凭叶天宇如何呼唤,总是僵卧不动。急得叶天宇大喊:“强叔!不要放弃啊!!”
“吱呀——”牢门开了,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囚犯们不适应这光线,纷纷眯起了眼睛。刚才还在你抢我夺下死手的几个囚犯,成了雕塑,在日光中不动了。
皂靴霍霍,成甯亲自领人走进来,对周围恶劣的环境及令人作呕的气味似乎浑然不觉,来到关押叶天宇的大牢前面。
叶天宇瞪大眼睛,嘴唇嗫嚅,狠狠怔在原地!
成甯命人打开牢门,叶天宇狠狠揉揉眼睛:“是姐夫吗?”
“是我。”成甯眼神温和,在这人间地狱中,宛若一抹光。
他对叶天宇说:“天宇,你姐回来了。我们已经替你洗雪了冤情,我们回家了。”
“姐夫!”
叶天宇“哇”的一下,这名上过战场吃过刀伤挨过鞭打都不曾流半滴眼泪的少年,哭了!
当成甯领着叶天宇,身后还抬着叶远强回到公堂上时,围观的数百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