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脸又红了。
春分说:“我们这里,一天三顿,都在那水牌上画着。夫人亲自定的菜单,一旬一换。今天是二十一,一旬的第一天,吃肉包子。明天是煮鸡蛋,一人一个。后天是花卷……”
谷雨的馋虫被勾上来了,她不知道,叶斐然过去在火山村饿怕了,知道挨饿的滋味。如今最舍得花钱在吃上。
捎带着,也不亏待伺候的底下人。
春分如数家珍,说到一半,看见谷雨唾沫吞了一口又一口的,笑了笑,戛然而止:“闲话就别扯了。总之,留在这里,有你吃香喝辣的。你是签了死契的,就别胡思乱想了。跟着我好好干活,别辜负了夫人拉你一把的苦心。”
谷雨用力点头,开始对这座漂亮的成府渐渐有了归属感。
……
早上的时候,到底还是让成甯得了手。
可怜叶斐然被折腾得浑身散了架。
烛台也被踢倒了,红红的烛泪滴落在地上,泥泞不堪。
成甯意犹未尽的,抱着叶斐然不放:“二丫,你好香。”
“嘤嘤嘤,你这个坏人……”懒觉没睡够的叶斐然哭唧唧。
屋外传来惊蛰的声音:“大人,项将军来访。已经在书房里候着了。”
成甯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叶斐然拉起半拉子锦被盖身上,慵懒无力得坐起来都不行,只能用眼神恨恨报复成甯,水汪汪的眸光,勾魂夺魄。
男人咬了咬下唇,炽烈眼神比什么都更能警醒叶斐然自保,她轻声说:“快去吧。”
顺手在男人身上一拍。
“哼,学坏了!”成甯闷哼一声,弯下腰,按着小娇妻脑袋狠狠一阵乱揉头发。
“啊!我的毛!秃了!!”叶斐然炸了,成甯欺负够了人,才放开,“这笔账今晚慢慢算!”
他站起来穿衣服去了。
成甯喜玄色,以前贫困潦倒时,不讲究,给啥穿啥。当然了,他自身鹤肩猿背,腰细腿长,无论什么破衣烂衫穿在他身上也都比寻常人好看很多。如今条件允许了,他逐步恢复往日习惯,家常衣服,多为玄色,细棉布、薯莨布、绸子,都有。多数为素面,极少数有绣花,也是干净利落的松、竹、兰一类。
衣服是黑的,人凌厉如剑,仔仔细细地把扣子扣得密不透风,那专注的神情,很禁欲。
叶斐然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疯狂……真的很难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成甯把不离身的佩剑往腰上一挂,忽然,毫无征兆地回头看叶斐然一眼:“你看够了没有?”
叶斐然理直气壮地一扬下巴:“看看怎么了?看自己的相公,难道你还想收钱?”
成甯原本也就只想要吓吓她而已,没想到她不受吓,索性顺着话头讨个便宜:“对呀,我现在变好看了,看我要收银子的。古代卫玠也要收水果呢,我总不能比卫玠差吧?”
叶斐然“噗嗤”笑出声来,伸手拉开罗汉床前面的暗格,还真的摸到有八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