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眼了,手里捻了一枚做见面礼的金镯子,欲放未放。叶怡然喊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没听清楚。”
以为她在给下马威,小媳妇子低了头,轻声说:“婢妾名叫金梅,见过夫人。”
金梅……叶斐然思忖着,说:“柳相饱读诗书,就连柳贵妃身边用的丫鬟名字也都很雅致。怎么你的名字却忒俗气?”
金梅低声道:“奴婢本姓金,生在梅花开放的季节,就取了这名字。”
一问一答,两个人同时一笑!只不过,叶斐然笑得坦然明了,金梅笑得勉强苍白!
“扑通”一下跪下来,金梅抖抖索索的道:“婢、婢妾虽从柳相府中出来,但从此以后对夫人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叶怡然惊骇莫名,看着叶斐然,结结巴巴道:“二、二、二丫……”
叶斐然点点头,说:“没想到你这么经不住套话。柳相选你,也是瞎了眼了。行了,你下去吧,我和我姐还有话说。你如果爱偷听的话,就问问我身边这位腰间的软剑。”
薛长乐微微侧身,抽出寸许软剑,剑刃闪着寒光,把金梅已经苍白的小脸又吓得白了几分。
……
金梅退了下去,叶怡然长叹:“二丫,如今夫君和阿成在朝中做官,一文一武,都是柳相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们两个也不能独善其身……我现在,倒是有些明白当年那首诗了……悔教夫婿觅封侯!”
叶斐然说:“所以这就是我让小虞只做学问不做官的原因。家里有一个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替皇上卖命也就罢了。再多一个,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我也不敢想。”
“二丫,你比我聪明百倍你也不敢想。那姐姐我该怎么办?”叶怡然愁眉苦脸道,“原来金梅是柳相塞过来的人,难怪纳妾当日,夫君他面无表情。我的心很痛,又不敢问。现在知道了他的难处,又不敢安慰……唉,做人真难!”
素来乐观坚强的叶怡然,难得露出这般愁苦,叶斐然心里戚戚焉,不禁握住了叶怡然的手,“姐,莫愁。你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姐夫,还有娘家呢。姐夫对你一心一意,你一定要撑住他啊。”
得了她安慰,叶怡然心情好转了少许,脸蛋阴转晴道:“行吧,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二丫,你跟我说,天宇决定出来住?”
叶斐然点点头道:“没错。并且那小子坚决不愿意要我们资助买院子。他说他这些年来攒下不少军饷,够赁个院子过活了。好男儿当自立自强,我倒是觉得很高兴。但他那点儿鸡零狗碎的军饷,猴年马月才能买个属于自己的院子,就寻思着趁成亲之前,我们两姐妹一人出一点银子,买个小院子送给他们新婚夫妇,就当是礼物了。”
叶怡然说:“这事使得——但,你有和阿成商量吗?”
叶斐然说:“那还用说,我早就问了。阿成由得我。其实花的是我自己的食俸和各处生意分到的银子,根本用不着阿成掏腰包。京城一处一进的四合院,地方差一点的,二千银子其实也就凑合了。正好让他们夫妻俩加上娘亲住。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