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红梅,是腌渍好的梅子里塞了白色的窝丝糖,酸酸甜甜很开胃。特别适合在肥甘厚味的冬季宴席上作为前菜——当然,也很贵。
陈思静说:“不客气。这东西我家酒楼有,早就吃腻了。”
沈清雨:“……”
沈清雨问:“姐姐,平时有什么消遣呢?”
陈思静说:“算账啊。”
沈清雨:“……算账?”
陈思静说:“是的。身为老板娘,忙碌得很。算账、点货、设计新的菜单子、想一想怎样打开新销路……这些就够忙的了。要说琴棋书画,真没有什么闲心去弄。”
“噗嗤。”陈母很大声地笑出来。
沈清雨柔声细气地说:“哎哟,这么说姐姐真辛苦。劳碌命呢。”
眼神里可怜的意思很明显了。
陈思静说:“还行吧。但是这样活得很充实,我觉得比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天天在家风花雪月当蛀虫的女人要好。”
沈清雨:“……”
啊,很生气,可是陈思静说得又有道理。如果她发脾气的话,岂不是对号入座了自己“天天在家风花雪月当蛀虫”?
硬撑着要给自己找场子,沈清雨说:“我也不是天天在家,事实上,我很忙的。”
陈思静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比如说呢?能不能告诉我?”
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模样,沈清雨来劲了,说:“光说这个月吧,初八到夏家饮宴,初九是许家妹妹生日,初十王家三小姐哥哥戍边换防回来,设宴款待……”
如数家珍,却没留意顶上的陈老爷子脸色渐渐不善。
别人家闺女小小年纪管家,经营生意,把快没落的琼州陈家支撑起来。
再看看他自己家里,几个儿子全都是酒袋饭囊。吃喝玩乐、招猫逗狗的人多,能够筹谋策划的却一个没有,好不容易认回来一个嫡孙子,也是志大才疏的绣花枕头一个,让陈老爷子一把年纪还得盯着家业不得荣休,这心情能好么?
不等沈清雨说完,陈老爷子打断了她:“行了行了,这宴会那赏花的,不就是应了思静那句,天天风花雪月么。快省省吧,别丢人了。”
沈清雨没想到爷爷这么不给面子,涨红了脸戛然而止,好不难堪。
陈父说:“思静确实能干,不过,也是因为父兄不在身边,族中无人依仗吧。这么一想,也是怪可怜的。女孩子嘛,就是应该放在掌心上宠着,疼着啊。思静,如今你也认祖归宗了,有没有想过把生意交回来?从此之后,雨儿有的,你也绝对不会少,我们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每天过富贵安逸的日子,岂不是比在外头抛头露面,营营役役的强?”
来了来了!该来的果然跑不掉!
陈父开了头,陈母立刻跟上:“就是啊,思静你这么漂亮,好好的养几年,洗一洗身上的穷酸铜臭气,那一身得富贵气派养出来。才称得上是我们陈家的嫡出亲闺女!”
大饼画得好不香甜,然并卵,陈思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