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读完毕后,拜了天地,告了宗庙,还要把迎娶文书递送司礼监复命。
早就有礼官引顾灼华到五凤楼上,宣读制谕,行奉迎大礼。
香案起,中堂肃。
女官给顾灼华戴上九龙四凤冠,重新妆点完毕,中堂内设的全女班女子仪仗队开始奏乐。顾灼华到香案前拜了四拜,宣策官宣读加封诰命,“朕惟德协……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顾鹏清女顾氏,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罗闱……”
骈四俪六,冗长无比,顾灼华跪在原地听着,身姿笔挺,一动不动。规行矩步,就连宫中最挑剔的老嬷嬷看见,都禁不住比出个大拇指:“好!”
册封典礼完毕后,就是走出五凤楼上,和天子并肩接受万民朝拜。
但见皇上鹤肩猿背,面容英俊,雄姿英发;皇后纤巧玲珑,五官秀丽,端庄贤淑,站在一起无比般配。礼炮再响,乐声大作,欢呼声如潮水般一浪盖过一浪。
接受完朝拜后,回到宫中,帝后去慈华宫给太上皇、皇太后敬茶觐见完毕。
凤舆驾临坤华宫,众内侍簇拥新皇后燕坐宣众命妇上殿朝贺,并接受领赏。
叶斐然和叶怡然站在一处,站了这么老半天,腿都酸了。尽管头上有屋顶遮阴,大暑天时,也是热够呛。好不容易看着那凤舆进了坤华宫,叶怡然就跟旱了十年的老农看见天边飘来一块雨云似的,眼睛都亮了:“好了好了,可算是来了。”
叶斐然说:“姐姐,腿累不累?”
叶怡然说:“还行吧,但这天时真够热的。幸亏这几天没有下雨,不然更麻烦……对了,二丫,听说是你算出来的天不会下雨?”
叶斐然微笑说:“我一直有做天气的记录,按照表格的趋势来计算,是很简单的事。”
简单几句对答,却是引来旁边不少人侧目。
有人低声嘀咕:“那边的就是摄政王妃么?看起来好年轻……”
“人不可以貌相,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听说还是骑马打仗的一把好手。王爷把她宠得不得了。”
“真厉害啊……”
“旁边的就是林学士的夫人了?也长得很好看啊。”
“真是一对姐妹花。”
听着命妇们嘀嘀咕咕的赞美,叶怡然有些不好意思,直把脸往叶斐然身后藏,叶斐然则落落大方地安然承受。
短暂闲聊后,内官来宣众人进殿,大家按品级有秩序地前行,必经之路就是陈列贺礼的长棚。看到那举世无双的奇珍异宝,命妇们或念佛,或合十,眼睛都不够用了。
叶怡然看到叶斐然送的一幅盘金绣赫然在列,说:“那是娘的针线,二丫你舍得拿出来送人?”
其实如今看来,苏氏的针线在这些礼物中,灰扑扑的极不起眼。然而慈母手中线,其中所蕴含的感情和意义,又远非金钱可比的了。
叶斐然说:“我视小虞如己出,她就是我的嫡子长媳,有什么不舍得?”
叶怡然叹道:“做后娘做到你这样,也真是天下表率。只可惜他们不知道……”
叶斐然轻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无愧于心,就足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