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宇冷着脸,虎视着姜婆子,也不说话。
姜婆子越发虚了,磕头如捣蒜,边磕头边说:“其实我和她半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就是住对门罢了!我和她一点儿都不熟!”
叶天宇冷笑:“嘿嘿。”
这两声冷笑,直接把姜婆子冷汗都给笑得一串串打脑门上冒出来了,姜婆子继续道:“我可是一等良民,了不起也就给村子里的女人收个声,平日保媒拉纤做点儿零碎活计。那种跟半条村子的男人都有一腿的骚货,老婆子怎么瞧得上眼?”
叶天宇说:“你这会儿跟我推脱关系了,倒不怕你的何首乌卖不上价了?”
姜婆子哭丧着脸说:“官人,老婆子也这把岁数了,事情轻重还是会分的……唉,算我倒霉罢咧……”
叶天宇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拿出一锭十两的足称雪花纹银,在手里玩着:“我问你几句话,你如果老实说的话,这就是买你何首乌的。”
银子映花了姜婆子的眼,鸡啄米般点头:“成!成!成!”
叶天宇说:“你和王三娘子,到底什么交情?”
姜婆子呸了一口,鄙夷万分地道:“那种谋杀亲夫的蹄子,能有什么交情!只不过人家腰杆子硬,没奈何罢咧!我们村子里的女人家,都巴不得她赶紧搬出去,别毁了咱们樟树村的名声!”
孙慈听见这话,忍不住就看向叶天宇了,叶天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似听非听的。但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底下,闪过一丝亮光。
姜婆子低着头,没看见叶天宇神情,自顾自往外竹筒倒豆子,“真的啊。她和里正的大儿子早就有一腿了……那也就算了,一村子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沾着亲,王继仁那小子不可能把王三娘怎么样的。所以咯,王继仁玩腻了王三娘,把她推给了城南的阮小衙内!那可不就是干柴烈火了……不然,王三娘是怎么寻到刑部差事的?阮衙内怕是没少花力气!自从王三死后,王三娘就没见了人影,就前两天回来一趟……还是张罗卖房子,说要请人写状子,要钉死曹铁柱的!”
孙慈听见了,眼底又是一阵乱闪。
叶天宇淡淡地说:“可是说了半天,也跟王三的死没啥关系啊?听说王三是被曹铁柱杀死的?后脑勺上,都还带着撞伤呢!”
姜婆子说:“曹铁柱是被冤枉的,他那人,膀子力气是很大,可心软得很!而且……他还有晕血的毛病,家里收拾个鸡鸭什么的,都是他娘子做的。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最清楚不过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咱们贫家小户,连衙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官差上来抓人,也就只好生受着罢了!”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几滴眼泪掉了下来。
叶天宇面沉如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