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车马太慢,要是十三个州县全部走完,路上时间长,留给各织造官学艺的时间相应就短了。叶斐然决定用现代的集中培训模式,给这些古代纺娘和织造官们来一次集中培训。
“娘娘,你说的这个集中在一起教授的纺织方法的法子,真的没关系么?抛头露面的……”文彬瑟瑟发抖的,对呀,对面可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心尖尖上的人,生得又好……要是被人瞧了去,于礼法不合……
孰料叶斐然只是瞪大可爱眼睛看他,一脸不解:“我长得很丑么?”
文彬忙低下头去,不敢亵渎半分:“不不不,绝对不丑……您……长得很美!”
叶斐然说:“那么周围有刺客么?”
文彬忙道:“不会!我们上下会竭力保护夫人安全!”
叶斐然一拍手,嘻声道:“那不就得了,既有人保护我,又不至于丑到吓哭小孩子。这样可以尽快把事情做好。至于担心于礼不合,我戴个面纱就行了。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文大人背上殿前失仪的骂名。”
文彬果然放下心头大石,眉开眼笑起来:“阿弥陀佛,夫人思虑周全,善莫大焉。”
叶斐然翻着老黄历,提朱笔在上面打了几个圈圈,“既然可以把22个织造局的人都集中起来,那么我们的时间可以延长到十天。十天之后,春蚕也该上蚕山了,煮丝缫丝马上开始。我们稍事休息,就可以开始采购。”
她自个儿喃喃自语的计算了一轮,扭脸问了几个田粮师爷。师爷们交头接耳了一轮,提了些更正的意见。有一个师爷说:“夫人,既然您是想要用最短的时间,做好最多的事情。那么不妨让各地上交一个缫丝和最终布匹产量的总额。然后咱们就能够抓大放小,分好人手。草民听说过,从前诸葛先生在东吴治理的时候,也是用的这法子,从此教会了绍兴师爷来做这种帐,我们管它叫‘桑蚕帐’。”
叶斐然果然被勾起了兴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那师爷:“果然术业有专攻啊。麻烦您跟我详细说说,桑蚕帐,我倒是在别的地方没有听说过?”
师爷躬身道:“天下师爷出绍兴,绍兴府里出来的师爷,打算盘个顶个的好手。比方说,小人的师父年轻时,曾在晋北郡的老商号‘长顺兴’布行做事。在景熙一年那年冬天,长顺兴库房失火,波及了总账房。总账房内存放的一屋子账本全部化为灰烬,老东家当场气急攻心吐血晕倒生命垂危。唯独是小人师公,当时的总账房师爷江平,成竹在胸,一封飞鸽传书到绍兴,叫去了二十名二十年功夫以上,擅拨算盘擅打帐的老师爷。江平居中而坐,口述心算,竟把长顺兴四十年来的帐,一年年一笔笔,全部顺了出来。老师爷们再根据他的口述推算。如此一个月不眠不休,最后把整个商号的总账还原……这件事之后,绍兴师爷名声大噪,有点儿实力的老爷、老板,都要用我们绍兴师爷。”
叶斐然就笑了:“说了这半天,我是知道你们很厉害了。但是,还没扯到这桑蚕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