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无语了,确实,文县是战场最惨烈的地方……季珩在这儿苦心经营了一年多,此地受到荼毒也最厉害。其实用灵泉水一灌溉,自然百毒可消……然而此举又不适宜公开使用。她揉了揉眉心,很是头疼。
回到下榻之所,叶斐然对文彬道:“此地土地带毒,对百姓影响不好。我会写信请求皇上派人来支援,对这边的土地进行净化。嗯……到时候怕是要辛苦文县令一阵子了。”
文彬又喜又忧的:“文县不过是一处小小地方……能够惊动得了皇上大驾么?如果真的能够让皇上费心,下官自是为牛马走。”
叶斐然微微一笑说:“您放心。皇上爱民如子。最好……能让摄政王亲自来一趟。有他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事实上她连新的灌溉渠的图纸都设计好了,也就专一等朝廷里的消息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文县嫘祖庙前里种的两棵海棠花,枝头上的花朵越开越多,八仙花也长出了巴掌大的叶子,悟性比较高的纺娘已能够纺出新的纺织成品了。
目光从一排排专心学艺的纺娘身上掠过,焦氏对着叶斐然语气充满感激:“娘娘,我一介商人,万万没想到还有被人尊称师傅的那一天……”
叶斐然看着一名纺娘已经纺出来半匹很是像样的布料了,当下驻足细看,嘴角带着笑模样:“焦夫人怀壁而慷慨,倾囊相授,半点不藏私。这种双罗锦日后定能大大造福百姓的,追本溯源,功劳全都在焦夫人身上。嫘祖之所以能受千秋万代香火,并非因她是黄帝妻子,而因为她发现了春蚕吐丝,能够纺丝成布,让我们能有衣服蔽体,再不畏惧寒风酷暑。”
焦氏又高兴又惶恐,道:“我是一个小小生意人,可不敢混比……”
叶斐然笑了笑,说:“是我失言了。对了,那边那一位好像已经纺成了不少,能把成品取下来看看么?”
“当然可以。”焦氏很骄傲的样子,命那纺娘停了纺织机,因只织了一半,不能往下取,只就着手上比给叶斐然看,叶斐然这才留意到,已四十多奔五的焦氏,一双手白皙娇嫩,不输给二八少女。焦氏觉察到了,微笑着说,“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时时注意保养双手,冬擦油夏抹乳就不说了,在家粗活脏活也是从不沾身的,不为别的,就怕手皮肤粗糙了,蹭毛了那些名贵的料子。十几年前,在我之前的一位当家娘子,人精明,眼力也好,任凭多贵的料子,一眼能定尺寸,还会大裁大剪做衣服。同一匹布料,别人只能做三套衣服,她能够做出五套来。当时大家都说,她指定是未来大当家人选了。谁知道有次她拧不过她家小儿子,答应了给她儿子扎个纸风筝,扎风筝的时候,指甲缝因此起了倒刺儿,她自己也没留意,恰好那日分号里有一匹进给永昌王妃的料子下了机器,她亲自查看,手指上的刺儿把料子给勾了丝……后来,那家分号就让王妃给抄了,那误了永昌王妃生日料子的当家娘子,也变得疯疯癫癫的……”
叶斐然叹道:“果真是不容易啊……那我能够摸一摸这个料子么?”
看了一眼她中指上带了笔茧子的小手,焦氏道:“没想到,王妃娘娘倒是长了一双读书人的手,这是经常读书写字的呢……嗯,当然可以,小心一点,用手指肚来摸,别让指甲碰到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