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一定。
这孩子毕竟在外独居十一载,生母早已离世,生父对其不喜,庶母庶妹又对其不敬,这样的境况下,哪里去找人抱怨?谁又会听她的抱怨?
真是可怜啊……
“你去盯着点儿,看看苏五小姐苏七小姐有没有将马车交还给苏大小姐。”
一位夫人对她身边的丫鬟道。
“你管这事做什么!”另一位夫人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成安侯府的家事可轮不到咱们插手。”
她们虽然奉旨来帮忙打点苏三小姐的婚事,但这不代表就有权干涉别人的家事。
若是一个弄不好,没准儿等成安侯回来了会被借机反咬一口。
“我知道,”那位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不干涉,只是让人站在旁边看看。”
有他们的人在旁看着,无需多做什么,那些下人自会陪着小心把车原原本本的还给苏大小姐,不敢做什么手脚。
劝阻她的夫人闻言这才放心,让自己身边的丫鬟也跟着一起去了。
虽然不能插手,但让苏大小姐借一借势还是可以的,就权当是雪中送炭做回好事吧。
…………………………
“没想到高姨娘竟然这么蠢,”小雅喝了口茶,神色鄙夷,“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些蠢招数,我之前可真是高估她了,还以为一个能在侯府内宅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有多聪明呢。”
苏箬芸莞尔一笑:“她不是蠢,只是身居高位太久,失了本分又过于轻敌而已。”
早在王氏在世时,高氏就已经掌握了侯府内宅,连王氏这个嫡妻都矮她一头。
她心底早已把自己当成成安侯府的女主人,虽然没有嫡妻的身份,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比嫡妻差上几分。
可纵然如此,在世家大族的女眷眼中,她也仍旧是个妾室,妾室自然是无法融入那样的圈子的,所以高氏纵然掌家,实际上却仍旧只是生活在成安侯府的这一方天地里。
时间一长,她虽然记得自己的身份,却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模糊了嫡庶的分别。
这次苏箬漓苏箬秋被靖康公主赶出落樱园,她急怒之下知道自己两个女儿的声誉已经无可挽回,就索性想给苏箬芸也泼一身脏水,大有我不好过也绝不让你好过的意思。
她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庶女,身份上比不得苏箬芸,只是她习惯了高看自己的女儿,也习惯了侯府的下人追捧她的女儿,久而久之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在别人眼中也该是这样的,即使不比嫡女高贵,也绝不比嫡女低贱。
可是对于最讲究规矩礼法的御史夫人来说,嫡就是嫡,庶就是庶,一家子庶女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嫡女的身份高贵。
在高氏眼中那奢华宽敞的马车即便给自己的女儿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在这些夫人眼中却是无法容忍的。
她此举非但没能把脏水泼到苏箬芸身上,还反倒给自己以及自己的女儿又惹了一身腥,无怪小雅会说她蠢。
“小姐别动。”
木莲把苏箬芸的身子掰正,蹙着眉头专心致志的往她胸前淤青的皮肤上涂抹着药膏。
“这齐世子下手也太狠了,青了这么一大片。”
“彼此彼此,我下手也不轻。”
苏箬芸笑道。
想起今日在山上与齐铮的那一场打斗,唇边笑意更浓几分。
听人所说与亲眼所见果然不同,这齐世子的功夫比她想象的更好,竟与她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