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菫却当不走心的赞美,并没有什么感觉,也不理会。
“你刚是在生我气吗?好吧,我认错,只要你不气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忽听到梁文菫低沉的嗓音响起,慕伊错愕的仰起脸,目光直直的望向他。如果说只听声音,真觉得是情郎的口吻,可瞧过去看见一张毫无表情,甚至是冷漠讨打的脸,就知道是做戏了。
她冷哼了一声。
“伊伊,还生气呢。”
她听到“伊伊”两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如此喊过,太过亲密了。“好了,不生气了。你捡你拿手的曲子弹来我听。”
梁文菫果然换了首曲子弹着,此曲悠扬缠绵,时而婉转柔情时而铿锵有韵。她正听得入神,忽听他说:“要不让小厮给我们端壶酒,另加几个小菜来,我们再好好玩玩。”
慕伊娥眉一蹙,但看着梁文菫的脸色,也知道应该是另有一番意思,便应着。
只见他走到房间边上,贴着墙边仔细听着,还摆手示意让她说话,她随意的配合着;等确定隔壁房间没动静了,又看到门外有人影走过,才放心的走到慕伊身边,说:“他们走了。”
随即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一个小厮端着酒菜,毕恭毕敬的走来放好,正欲告辞。梁文菫喊住他,从袖口拿出一小锭银子,“这是我赏你的,你拿着。”
小厮喜笑颜开,唯唯诺诺的说:“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哟,还挺聪明,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打听一下,以前我来这玩的时候,有个叫枣儿的小厮经常招呼我,招呼的还不错,今儿怎么没见他?”
梁文菫说的有模有样,小厮也没多想,笑说:“大爷说笑了,枣儿也不是这一日两日不在,怎么大爷现在才问?”
“唉,因有了婚约,马上要成亲了……我都好久没来了。”说着递眼色于小厮,暗示慕伊在此,又说着:“他去哪了?”
“因为惹上官非,他请辞回乡了。”小厮看了眼慕伊,有点眼熟,碍于梁文菫在此,也不敢仔细看,低头答话。
梁文菫故作着急,又问道:“那他家乡何处?”小厮摇头说不知。
“这么大的明月楼,对小厮的来历竟不知?”
据小厮解释,明月楼有长工,也有散工。长工都是要来历清楚的,老板亲自管理;散工一般是长工推荐的,应付每月忙的日子。枣儿是散工,时来时走,大家也没留意。
梁文菫便问是谁推荐枣儿来的,请他来一下。
“这位大爷,你找枣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小厮很是疑惑,他大概也知道现在城中大事就是重新审理张员外的案子,而枣儿正是那日奉酒的人……所以生怕惹事便斗胆一问。
“哦,那次他帮我修理了一个断了的簪子,手工不错,我现在想找他再帮我修修别的。”梁文堇回答的很小心,没有露出半点痕迹。
小厮信以为真立即去找枣儿的担保人。不一会,小厮带着圆胖的厨子打扮的男人进来,男人自称老姜,他告诉梁文菫,他和枣儿是同乡,就住在城外三十里的姜家村,到了那,随便一问,就能找着。
梁文菫和慕伊按着老姜给的位置,找到了姜家村。梁文菫找了一个村民,问是否知道枣儿的,那个村民却说枣儿大约一年前去了原城再没回来。梁文菫和慕伊大失所望,也觉得很有蹊跷,便又问枣儿的家在何处,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到了枣儿的住所之后,却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那捡鸡蛋,颤巍巍的双腿蹲下后再站起来好像很费力。梁文菫恍惚间觉得看见了桃林村的冉大伯,急忙走过去扶住他,又礼貌的询问是不是枣儿的家人,语气极为柔和,生怕吓着老人家。
老人看他们知书达礼,面容可爱,便毫不防备的据实相告,说自己是枣儿的爷爷。
据枣儿的爷爷所说,枣儿的爹早些年被征作壮丁,几年后报信说战死沙场了;枣儿的娘也在前几年病死了;为了生计,枣儿小小年纪就进城里打工。爷爷上一次见到他是一年之前,他开心的回到家,对爷爷说马上会挣到钱回来给爷爷医病,过上好日子,谁知那面之后竟一直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