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自己的职业,也很喜欢这份工作。”孟笛叹了叹气,颇有些感慨。
“是吗?我也很喜欢自己的工作。”燕柠笑了笑,然后继续说:“可以见各种各样的人,可以看到那些人衣冠楚楚的外表下是怎样的低俗下贱。当然了,我也没资格说他们,我本身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
“不过,服务业总是需要高素质人才。”她嘿嘿一笑,孟笛总觉得她的笑声有些凄惨。
“他们像狗一样趴在我面前,卑贱地乞食着,眼里蓬勃的欲望让人既可笑又让人觉得可悲。”
“看到那些正人君子卸下伪装的模样倒也挺有趣。我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事业有成的老板,有家道中落的富二代,有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也有自诩为上流人的精英白领,甚至还有某些官场上的达官贵人……”
“呐~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苟且活着的人都有这么多。苟且是一种生活态度,是种在灵魂里的,它和生活方式无关。”
“小姐也会有这么多哲学可以讲嘛?”孟笛也笑着点了根烟。
燕柠白了他一眼,然后说:“我是很有原则的,我和其他同行的姐妹不一样,嗯……姑且叫做姐妹吧。我不做学生的生意。”
“因为他们还比较干净。”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就和那时候的我一样,我也干净过。”
她穿好了衣服,孟笛在旁边默默看着她,看和她把那曼妙的身姿遮盖上。他始终觉得,那娇柔的身子已经伤痕累累了。
“怎么?好看吗?”燕柠撩了撩耳边的长发,媚眼如丝。
“好看。”孟笛点了点头,盯着她脚踝上的一根红绳,眼角有些滚烫。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燕柠笑着说道:“下海系红绳,从良断青丝。”然后她理了理那乌黑柔顺的头发。
古时候的女子因为生活所迫,就不得已到青楼谋生,红绳系足是代表她们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代表着她们没有舍弃尊严,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等到她们从良之时,便会剪短蓄好的长发,洗心革面从新来过,这样过往的熟人见到了她,就不会提到过去。这就是“下海系红绳,从良断青丝”的来历。
当然也有一说是月老牵下的红线,若是男子为她心爱的女孩儿在脚踝上系上了红绳,便代表着一生不离不弃。
至于现在么,大概女孩子们在脚上系红绳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吧。
“那,可以解开这个红绳吗?”孟笛很认真地看着她。
“职业是不分高低贵贱的,社会需要我们这样的人。”燕柠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她穿好了衣服,站起身对他说:“记得还钱我,你在酒吧里打坏的那些东西都是我给你赔的,因为你,我取消了今天的预约,少接了几单生意。还有,住在我的房间也要交房租。”
“欢迎你下次继续光顾我的生意,我给你打八折。”她笑吟吟地说着,然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