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世上再也没有江阳了。如今这般执着,又是为了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娘娘!”冰儿跪在地上,手抓住了楚月凝的裙角,声嘶力竭,不顾惹怒楚月凝的风险,劝阻着:“这如今已经是金国了,娘娘回不到过去,只能看眼前。若是贵妃抢走了陛下对您唯一的宠爱,到时岂不是要反手将娘娘推向万劫不复吗?难不成娘娘真要为了那些已经烟消云散的前尘往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吗?”
深知冰儿说得话是对的,可楚月凝还是心里有着不甘。
每每见到储良的那张脸,便又能想起坐在龙椅上被储良一剑封喉的父皇和还差两步跑出门却被乱剑射死的母后,她便恨不能即刻手刃了储良。
难道就为了自己的一条命,便要委身于杀父杀母仇人之下吗?
冰儿看着楚月凝蓄满泪水的双眸,便知道她没法如此轻易下决心,便扶着她坐下,又开始了劝说。
“娘娘。奴婢知晓您心有不甘,可总要留得青山在。您日后诞下了皇子,继承了大统,尽管皇子姓储,可他有您一半血脉,这江山便仍有楚家的一半。若您现在便丢了性命,这江山便彻彻底底同楚家再无关联。”
楚月凝缓缓抬头,泪水夺眶而出,望着冰儿真挚的面容,缓缓地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听到她的话,冰儿也算是安下心来,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软言细语的引导,“娘娘这趟同陛下出行,定是要抓紧了机会,最好能在路上怀上皇嗣,回来您便是稳稳地坐住了皇后的位置。”
到时,她也便是后宫权利最大的掌事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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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正好。
夜阑宫里栽满了桃花,此刻夏灵半躺在她的贵妃榻上,捧着一把瓜子,赏着窗外的春景,闻着扑鼻而来的清雅淡香,眯着眼睛惬意地要命。
一旁的秋雪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满屋子乱走,一瞧着主子这不上心的模样,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停下步子,朝着悠哉的夏灵就是一顿狂轰滥炸,“陛下只带了皇后娘娘一人儿去春湖,这都十日了。娘娘还有闲情逸致赏景,真叫是贵妃不急宫婢急了!”
“不急不急。”夏灵回头嘴角一提,露出两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你只要做好了我近些日子安排你做的这些事儿就成了。日日去买药材,买了有多少了?”
秋雪掰着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半天才答上来,“每样药材约有十箱了。这些药材全按照娘娘的嘱咐置放在了租的院子当中。”
夏灵又问:“那我叫你做的遮面,可都找裁缝做好了?”
“做好了。昨日奴婢出宫去看,已经全都送到了咱们租的院子里。”秋雪点头应声。
夏灵望着窗外像是没在听她说话一般,忽然转过头,恍惚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你方才说他们走几日了?”
“十日啊。”秋雪应道。
她翻了个身,下了床榻,将抽屉里的令牌拿出来放在了秋雪手上,“拿我令牌出宫,备好车马,叫他今日日落时在宫门外候着。另外在咱们宫中挑些手脚勤快老实认干的小厮宫女,叫他们换身轻便衣裳,都等着听令。”
“是,奴婢这就去!”秋雪也不敢问做什么,但只若是娘娘有动作,便觉得心里踏实,满心欢喜地应了下来。
十日了。
算着日子储良和楚月凝应当已经到了春湖。
沉寂了这么久,这回的行动等同于一锤定音的关键时刻,单单想想,便叫夏灵觉得热血彭拜心潮汹涌。
转身她便哼着歌开始给自己挑“出场”服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