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判决再明显不过地意味着：败诉。

在开庭之前，陈倾虽然有了足够的心理预期，但在一步一步经历过试图和解、和解被拒、直至最后开庭等等，面对这个结果还是免不了怅然若失。

就像你明知道结局已定，无论走哪条路都会被导向这个唯一的终点，但在殊途同归之前，心里还是存着一点绝处逢生的侥幸。

可惜的是，人生没有侥幸。

张成国律师全场只说了一句话，就左右了胜负。或者他其实不必说任何一个字，早在今天她踏进法庭之前，胜负早已确定。

尽管专刘如眉之前就已经开诚布公地告诉过她，胜诉的可能性几乎是零，甚至让她提前准备好败诉后的对策；尽管程景昊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对这个案子的关心，给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甚至把她从漪澜的“第二场”救了出去。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未在内心接受接受过会败诉这个事实。她以为凭自己的努力，就可以任性地期待这个案子存在胜诉的可能，殊不知扭转局面、力挽狂澜这种事，根本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刚刚庭上那个因为排除了一个非法证据就有些盲目乐观的自己，现在看来着实幼稚得可笑。

对面原告方的两位律师和委托人已经离开了。

张成国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什么波动，这种普通的合同违约案以及她这样的对手，对他来说胜诉大概真的易如反掌。

只有李奕明在离开之前将目光投向了她的方向，似有深意。

陈倾强迫自己接受这个判决，开始缓缓地收拾好桌子上摊开的卷宗，那些让她彻夜未眠才整理出来的文件，积攒成厚厚一叠，原来和她所做的努力一样，都是徒劳。

今天她是一个人来的，自然现在也只有一个人回去。

她黯然走出审判庭的大门，在门口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发现只有这样一条微信。

“等我。”

来自程景昊。

林樾大概在试镜吧，没有消息。

陈倾低了头，一边走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此刻就把“败诉”的结果告诉林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