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在KCL的经历,还有双博士学位,是待在学校里一直到毕业的同学们不可能拥有的啊。”
沈似来轻叹道,“比起有些东西,经历和学位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
“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大一,再见你的时候大学生活就快结束了,”他转脸看着陈倾,“是时间抛弃了我,还是我错过了太多。”
眼前的陈倾依旧眉目如画,抬眸、微笑、问候,都依旧那么美,包括她丰富而坦荡的灵魂。看上去和第一次出现在他《婚姻家庭继承法》的课堂上的时候毫无二致,仿佛在她这里编年计时已经被废除,她的样子完全可以对抗时间。
沈似来觉得自己瞬间沧桑了起来。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或许是她将自己原本悦目的锋芒收敛得更圆融了,那种曾经无知无觉的恣意,似乎已经消失在她身上很久了。
“我听高翎说,KCL的课程并不容易。想想也是,英国最古老的法学院,又是世界上最好的法学院之一。”
“是,刚过去的时候就直接上手那边的博士课程,整个教学体系和国内差异很大,而且连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一辆车驶过,沈似来不着痕迹地将陈倾往路边带了一下,“都是自己摸索,加上完全没有人能给我提供真正行之有效的建议和帮助,一切完全没有头绪。”
陈倾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他独自一人走在陌生城市的画面,脸上满是迷茫和焦虑。原来沈似来这种学神级别的人物,在异国他乡也会遇到来自学业方面的困扰。
“那段时间很消极,有时候我想,要不然干脆找个理由回国就是。虽然怂了一点,但照样可以拿到F大的博士学位。我就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一点一点去图书馆啃那些英国古典法,”沈似来双手放在口袋里,向她叙述着曾经那段最难熬的日子,“直到那个圣诞节,我想再困在这里我可能就废了,于是趁着假期去了贝加尔湖。”
雪花静静落在两人周围,仿佛无声的追随者。
“它被称为西伯利亚最美的蓝眼睛,一滴纯净无比的眼泪,站在湖畔你只能感觉到漫无边际的寂静和壮阔,内心只有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