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梅”身死的第二天,洪怀玉悠悠转醒,也不管那具身体到底是不是自己心爱之人,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将灰烬收好。装在了一颗小巧玲珑的琉璃珠中,日日携带。
“嬷嬷,大公子这个样子,是没事儿的么?”佛槿认为晓梅的死,自己也不无干系,所以很是愧疚,因此便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洪嬷嬷房里说说话。
洪嬷嬷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己年纪大了,见多了生死离别。可大公子年纪尚轻,天性又心软多情,这次恐怕要神伤很久了。
“再缓几天吧,原本若无意外,在晓梅修为突破至结丹时,便是他二人开诚布公成婚之时,一场姻缘就这样草草收场,大公子心中定然对自己有气。”
佛槿不以为然。
从前自己认为佛门弟子就应该从善,万事以慈悲为怀。之前跟随师姐们下山做法事,也曾看到许多女子前来上香,所诉求的内容,不外乎都是求而不得的姻缘。
而其中有些女子最后能够心想事成,有些则伤神几日后,欢喜上轿,最令人唏嘘的便是最后一种,心中深爱的另一半娶了别人。
这种女子若是性格刚烈也就罢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可就害怕心事都埋在心中,哭死都不愿意同人说,最后郁郁而终。
洪大公子是男子汉,定然不会像女人那样子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可观察了这些天下来,确定是个情种无疑。难道洪嬷嬷就不害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么?
佛槿的担心不是多余,甚至还有些“乌鸦嘴”的性质。
洪怀玉意志堪堪消沉了两天,也不知到底听了什么劝,第三天开始起,疯狂的清算起洪家上下人等。只要是活着喘气的,都被他从里查到外,无一人幸免。
“哼,什么叫稳妥行事,我之前难道不是一直都在稳妥行事么!可你告诉我,我到底得到了什么?”洪怀玉狠狠地砸掉了一桌子的茶杯,大骂道,
“长老们一个个装死不干活,时不时爬到我头上装模作样;年轻的仗着洪府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惹是生非,没人愿意听从我这个家主的话;被域外魔利用,在洪家搞内讧;我还没说你们背地里那些个勾当!”
房间里的东西被“发疯”的洪怀玉砸了一地,但数落却一直没有停。
跪在地上的属下直挺挺的,茶杯砚台的碎片打到身上,都不敢动一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别看之前洪怀玉温文尔雅,能劝则劝的,可如今却像个“疯婆子”,见谁咬谁。
君不见昨日还有一位长老,因为口出狂言,被生生打出府外,赶出家门么?
这让洪怀玉的亲信都万分苦恼,好不容易被“放”出书房,一位老人捂着被划伤的侧脸,苦恼道,“这可怎么办?大公子限时要求查出域外魔的爪牙,你说我们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
另一个则是使劲儿锤着跪麻的双膝,无奈着,“大公子这脾气也算是经年累月攒起来的,你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清楚洪家败落后,大公子到底有多大压力。毕竟是我们侍奉的家主,尽最大努力帮就行了。到最后如果实在查不出,那就负荆请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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