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察觉到身边少年的异常,沈念阙拿起手机点下了同意键。
霎时,一股酸不隆冬的味道弥散开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气味,而是心理上感觉到的。
苏绮虞吸了吸鼻子,无意嘀咕了一句:“怎么突然那么酸?”
手机那边的杜南叙很快发了条信息过来。
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杜南叙:我是杜南叙。]
[杜南叙:念阙,你上次给我的符纸有那位大师的联系方式吗?家里出了点事情。]
沈念阙正要回过去,旁边的少年就闷哼了一声,面上的表情极其的难受。
他眉心紧皱着,身形摇摇欲坠。
沈念阙放下手机,双手扶住了谢韫的胳膊,少年低头的瞬间,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得逞的神色。
他虚弱的开口:“阙阙,我好像有点晕车。”
晕车?
沈念阙没有半分怀疑,她把车窗又往下摇了一点,并且让谢韫靠着窗户坐,外面的风吹过,鼻息间刺鼻的香味霎时被冲淡了一些。
谢韫不满足于此。
他成功让沈念阙的注意力回到了他身上,但还远远不够。
少年借意将头枕在了沈念阙的肩膀上,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鼻息间隐隐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香味。
他餍足的闭上了眼。
“阙阙,我就靠一靠。”
透过后视镜,苏绮虞一眼就看到了两人亲昵的动作,她忍不住激动。
这猫腻属实有点大。
要说阙姐没有和谢韫谈恋爱,她才不信呢。
苏绮虞暗戳戳的就想拍照记录下来,然后发到他们的私群里。
结果沈念阙似乎看破了她的意图,一个眼神就扫过来,苏绮虞打开相机的手顿时僵住。
她尴尬的笑笑,然后转过身挺直腰背坐好了。
像极了上学时上课做小动作被老师发现的场景。
把谢韫送回家过后,沈念阙才重新打开了手机。
屏幕停留在了一个聊天界面里。
沈念阙低头啪嗒啪嗒的打了一行字回过去。
[snq.:收费很贵。]
杜南叙那边许是一直守在手机跟前,在收到沈念阙的消息后,几乎是秒回状态。
[杜南叙:没事,只要能解决问题就成,念阙你把大师推给我吧,这些你不用操心。]
沈念阙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小沙发里,脚边是正在补觉的尼克。
她继续打字回过去。
[snq.:两千万,转给我就行。]
杜南叙愣了一下才回——
[杜南叙:两千万?]
现在价格都涨到这么高了吗?记得自己曾经听朋友说过,他们家请一个玄学师才几百万,怎么到他这里就要两千万了?
沈念阙没有再回。
少女脑中蓦然就蹦出刚才车上谢韫虚弱的样子。
她坐在原地想了想,然后才打开购物软件买了一大包薄荷糖。
下次坐车让谢韫嘴里含块薄荷糖就行了。
岳晚漾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没有再主动找过沈念阙一次,因为赢得了《偶像女团》的冠军,不少代言都争先恐后的递到了她手里。
早在进节目组前,岳晚漾就与嘉兴娱乐签订了合同,经纪人借着她是沈家养女的关系,沈柏丞特意给她走了个后门。
把公司里的王牌经纪人之一杨子隐配给了她,杨子隐也是沈默笙的经纪人。
女孩穿着宽松的体恤衫,脖颈间围了一条相同色系的丝巾,沈念阙从房间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样子。
岳晚漾看见她时唇边的笑容有些许的僵硬,沈念阙泰然自若的经过她身边,客厅里,丁月湾和沈老爷子正在看家庭伦理剧。
沈念阙在丁月湾身边坐下。
“我明天要去京都一趟,可能得耽搁两三天,到时候学校那边我会请假。”
丁月湾把电视按下了暂停键。
她问:“点点去京都干什么?需不需要妈妈陪你?”
沈钦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沈念阙摇头:“去见个朋友,很快就会回来。”
对于自家女儿的朋友,丁月湾属实不怎么了解,但从这次来家里做客的薛森和苏绮虞来看,肯定都不简单。
他们心中虽然好奇,但都没有主动去问,要是沈念阙想说,她自然会说,根本不需要他们开口。
岳晚漾在旁边听到京都两个字时,心底莫名的闪过一丝慌乱。
自从上次她知道神秘人叫司轻澄后,还特意花钱让人私底下去查了一下,得到的结果让她大吃一惊。
司这个姓氏本就少见,再结合种种,岳晚漾敢肯定司轻澄就是司家的千金。
司家在京都是隐世家族之一,财力势力肯定要比沈家强很多,如今她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要对付沈念阙,现在来看,沈念阙对上她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
岳晚漾越是这么想,心中就越发不安起来。
她看着客厅中的沈念阙欲言又止。
想要去提醒沈念阙小心一些,但又没那个勇气。
他隐藏十二年的秘密就被沈念阙无情看穿,岳晚漾不知道沈念阙是出自什么样的心思才没有到沈家人面前去揭穿他。
当初岳晚漾被警察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来的时候,因为长时间的囚、禁,他的头发变得很长,再加上他的五官太过于精致,被认为女孩子也是无可厚非。
但让他们认定岳晚漾是女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偷偷听到了丁月湾跟警察的对话。
——“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女儿,她还那么小,只有五岁,要是遇到什么歹毒的人那可怎么办?……”
岳晚漾已经没有家了,他不想再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所以,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祈求丁月湾将他收养回家,他什么都会做,吃的也不多,为了增加对方同意的概率,岳晚漾故意说自己是女孩。
正沉浸在女儿失踪悲痛中的丁月湾一下子被戳中了软肋。
她同意收养了岳晚漾。
换句话来讲,这十二年来的幸福都是他偷来的,当初在知道有沈念阙消息的时候,岳晚漾的心情是既慌乱又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