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饶憋着嘴,生气地指着双腿教训,“没出息。”
当然,缪饶绝不会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与自己的腿,她还忘记芙蕖这个罪魁祸首。“芙蕖啊芙蕖,你说你推我哪儿不好,偏要我摔断腿呢?小风子一看,这不就发现有问题了吗?你说你修仙的,怎么脑子这么欠智商呢?”
芙蕖的强行加入,搅和了缪饶对米虫生活的伟大规划,果然如玄真想的一般,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怨,然后撸起袖子要去找芙蕖干架。
还别说,青云派内,扫地的外门弟子都比缪饶抗打,她能打过谁?但她胜在没这自知之明,挂着玄真徒弟的免战牌就冲了出去,唯一的武器还是一块石头,从玄真的屋子里捡来的,她也不认识。反正火红火红的,看着挺有品,关键是坚硬,打人作为凶器应该很不错。
她就顶着快大石头在忘川峰上来回转,好半天才找到下山的路,又凑巧,在山腰处碰到了今天当值,过来给药地浇水的芙蕖一行。于是,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
“喂!”缪饶本来想学芙蕖那天趾高气昂的飞过去,一抬脚才发现,她根本不会飞,嚣张的气焰顿时减了大半。而且……她一定是脑残,石头哪里没有,捡起来就能打人,非得大老远顶过来,真特么的重,累的一头的汗,这外观肯定不好看,真掉分。
“你怎敢对芙蕖师姐如此无礼?喂也是你叫的?”旁边一个女子立马丢下葫芦瓢,叉腰就回骂。一看那灰扑扑的衣衫就知道,肯定是个外门不得眼的弟子,没那个荣幸认识缪饶,才会炮灰地站在芙蕖勉强挡箭挡枪。
“哎!”缪饶摇摇头,并不是叹息,而是头上顶着的石头重的很,她借此喘口气。想放下,又怕失了气势,想继续,她想她双手比双腿好不了多少。真是尴尬啊!更尴尬的是,重压之下,说话还没有一个外门弟子有气势,这石头绝对是今天最大的一项败笔。
“妹儿啊,并不是跟着你师姐混,就一定能得道升天,要不要考虑过来跟你师祖我混?”缪饶头上又流出几点汗,心道:你倒是快答应啊,我好有理由把这破石头放下,比如当个见面礼送给你啥的。
“师祖?痴人说梦,你以为……”
“还以为什么呀以为,我就是玄真那老头的徒弟,还需要你以为,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怎么就那么啰嗦?”没看出来这石头有点大,我快顶不动了么?缪饶翻了一个白眼,她就不明白,这种蠢货是怎么被收进来的。她认得字吗,能看得懂乱七八糟的武功秘籍吗?
那姑娘显然被玄真徒弟这个神圣的岗位惊到了,半晌没反应过来,也有可能在猜测其中的真实性。
反正看在芙蕖的眼里就别提另论了,眼神迷离,像极了要改投缪饶脚下一样。挖墙脚的不是没有,这丫头芙蕖也不是非要不可,就是当面挖墙脚,还理直气壮又不大耐烦这种,芙蕖能不气吗?
当即就把小丫头护在身后,似笑非笑地说道:“师祖要想收徒弟,结了金丹在执法长老处立一个牌子就可,别说收徒弟,开山立派都行,又何必抢他人的弟子,有失身份呢。”
说完芙蕖又好像突然想到了,捂着嘴装作做样地“呀”了一声,“我忘了,师祖今年才拜入我青云派的门下,还未开始修行,刚明白练气的原理,结丹……好似还远在天边……都怪我多管闲事了,说了这么个法子又不能用,但我也是为了师祖好,师祖你可别怪我啊。”
芙蕖一口一个“师祖”,声音又软绵绵的勾魂,要不是说话夹枪带棒的,估计缪饶也没啥脾气了。偏偏头顶上还有个几公斤看守在,容不得缪饶说放过就放过。
她们两个人火药味十足,唯一状况之外的,居然是那个外门女弟子。她一脸的幸福样,大约误会了两人的意思,以为她们双双看重自己的才华,为了将自己收揽门下而不惜大打出手。
她一会儿劝这个,一会儿又劝那个,心底里恨不得她们立马打起来,谁赢了,她就跟谁走。不然,没这金刚砖,凭啥让她委曲求全。这姑娘嘴上劝着,心里看着好戏,等待着自己的最终归属。
可缪饶等不得了,毕竟头顶几公斤罚站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缪饶抬眼往头上看了一眼,威胁芙蕖,自己带来的高颜值的凶器是否用在她的身上,全看她借来的表现了,“你看看这个,认识了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奈何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芙蕖的心如小小的斗鸡眼,愣是没那高的智商,看不明白其中的暗含意思,空留缪饶一人演独角戏。
“不就是一块火曜石吗,个头虽然大点,勉强个稀罕物,我要想要也不是得不到。师祖莫非以为区区一块火曜石,便能让你我化干戈为玉帛吗?”芙蕖在青云派的身份不高,但也绝对不低,更何况还有一对追随者,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又怎么会稀罕一个打火的石头。
难怪总有传言说青云派的名头大,但总是收不到徒弟。这不废话吗,掌门长那个样子,要门面没门面的,谁不给吓跑?就算招到了人才,无非也是眼前这种兄弟。简直浪费山顶的灵气资源。
缪饶啧啧了两声,自言自语道:“青云派怎么搞的,好歹也是修仙,没有仙人的学识和品德,至少长相也该配得上吧?这都是些什么奇特的人,开山立派的有特殊人脸收藏爱好吗?都不考虑后代繁衍和遗传问题吗?”
“哈?”缪饶咽了咽口水,心想这姑娘是不是诚实的有点过分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那啥,接下来呢,接下来她该说什么才显得不会突兀,并且技高一筹呢?“嗯……那要不,我给你换一个玉?”
话刚落,芙蕖便哈哈大笑,估计是从未见过这么傻的人。而缪饶,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嘴巴,尊严呢,人格呢,说好找芙蕖干一架大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讨好了呢?都怪缪老爹,有事没事挣那么多钱干嘛,修仙还没学会,先把商人那一套学的熟练的很了。
“既然你不要,那……那,那我也不要了。”面子不面子的,在接连的语言攻击中失利,外加那个重量真的很客观,缪饶也不在乎了,手一松,直接给扔到了地上。
“喂,你干什么?你不知道火曜石一旦遭受重创就会立马燃烧吗?”那么大一块火曜石燃了,可不是开玩笑的。芙蕖就知道,无知者无畏啊,但是她做不到啊,赶忙一挥手,隔空托着火曜石慢慢地落到地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我当然知道了。呵呵,呵呵。”缪饶尴尬地笑着,心里却说:这么好的凶器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一块破石头有这么大的威力,就是累死,也给扛着,打不过你,还不能用同归于尽这个噱头威胁你了?
这边,缪饶的计划没有变化快,还在思考着今天的报酬行动是不是暂时停止,选择战略性撤退的时候,那边,蜂拥而来一大帮子人。就好像,好像是闻到了腐肉而来的苍蝇,密密麻麻,还嗡嗡,嗡嗡个不停。
“师妹,文婕说你被人欺负了,叫我们来帮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对你出手?”为首一人是个彪悍的大汉,轮廓粗犷而又有些匪气,就是脸上比真正的土匪少了几道刀疤。单从外形来看,不讲究血缘的话,任谁都有理由怀疑他是风亦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