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冷然的丫头，霍老握了握手，心里默默，他老了，真的老了。

被千落捅破这层窗户纸后，霍老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忍住了，想到他的儿孙，他的老妻，眼睛红了红，二十多年了，一直独自一人活着，他早就心如死灰，如果不是心里还有这份执念，他早就随老婆子一起走了。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事实，而是几十年的骨肉亲情，他和老二一奶同袍，当年就是因为老二身子骨弱，不适宜练武，便一直从文，当时老父惋惜之余，还自豪的大笑一声，霍家儿郎能文能武，举世无双。

老二从文，家里人一度自豪，武将之家能走出一个文豪，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就连老二的两个儿子，也跟着从文，虽然能力不是那么出众，好歹也某个一官半职。

当时他就在想，老二一家子都是文弱书生，没有自保能力，以后国公府就是他们的靠山。言出必行，这些年来，自己也是如此做的。难道就是因为如此，把二房的野心养大了？

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生出如此恶毒的心思？国公府自问，没有对不起二房的地方，到底为什么？

想到心底的某种想法，霍老脸色又灰败了不少，好像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丫头······”

“霍老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要问什么？您尊为大魏朝的护国公，镇国之魂，心中所想都是民族大义，没有儿女情长。你注重亲情，念及骨肉亲情，这也没错，但是我只有一句，那就是值不值得？人的野心是无限大的，得到一就想二，想三，以至于想要取而代之，至于有没有能力，却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了。”

千落说着，看着霍老的审视的眼睛，一点也不闪避，“霍老可以忍受儿孙受害，那是您心胸宽大。但是我不是你，虽然千寻不是千家的骨肉，但是我千家为了他也是惨遭灭门，这个仇我依然记得，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丫头，你······”霍老看着千落，张了张嘴，不等他说什么，就被千落打断了。

“霍老不用多说，仇我是一定报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霍老认为不对？”千落看着他，扯了下唇角，“霍老也请放心，我这人一向是冤有头债有主，断然不会乱杀无辜。”

霍老：“······”看到千落眼中的坚定，他到底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

一旁的孙总管看了眼公爷，又看了看千落，忍不住开口，“姑娘说的如此确定，可是已经掌握了证据？不是老奴多嘴，在这皇城，没有证据的事儿，还牵着着朝廷命官，一旦惹下乱子，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了的？”

“呵呵······孙总管好意我心领了，证据我早就收集齐全了，但是我这人向来不跟官府打交道，自然不会报官处理？”千落说着，看着霍老担忧的眼神，嘲讽一笑，“霍老好像很担心霍家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