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先是问了小姐淤青处伤口如何,后来又说小姐每日应当多卧床休息,注意饮食,多食肉、鸡子。”
“哦,没有别的了吗?”蔡文姬停了手中的琴,问道。
“没有了。”
萍儿见蔡文姬略有失望的表情,说道:“萧将军一表人才,又年少有为,本是良人,只可惜已经娶妻。”
蔡文姬用手轻抚了琴弦,幽幽道:
“我若再嫁,还是要嫁于一学富五车,通晓六艺之谦谦君子,那萧远生的五大三粗,字写得还不如三岁稚子,实非理想中人。”
萍儿见蔡文姬又低眉沉思,眼中含泪,心知其又想起伤心往事,忙道:
“小姐可别再胡思乱想了,那卫公子学富五车,通晓六艺,小姐嫁过去却是连人都没有见着就暴亡了,我早说过,卫家可恨,隐瞒病情骗了小姐嫁过去,小姐又何必时时念着这无缘之人。”
看蔡文姬仍暗自伤神,竟至潸然泪下,萍儿又补刀道:“说不定学富五车,通晓六艺也是媒妁骗人的,哼。”
蔡文姬听了,抹了眼泪,也不争辩,只轻敲了敲萍儿的头道:
“我没有想卫公子,自是自感其伤而已。”
萍儿又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萧将军还交代了,让你不要再弹那些悲悲切切的曲子,省得每次他来听见了……心烦,我本觉得此话无礼,没有说与小姐听,现在想来,还是觉得颇有些道理的。”
……
司徒府上,萧远把蔡邕的意思说明之后,王允自然又是一番大怒,又迁怒于萧远,萧远只是静静坐着乖乖挨骂,过了半晌,王允也累了,方才坐下来喝了两口茶。
萧远道:
“事关大汉兴亡,朝廷安危,舅父大人昔年在洛阳能为大汉慨然赴死,今日却为何连这点小事都不能退让呢?请舅父大人三思!”
王允仍怒气未消,大声道:
“此事岂可一概而论,蔡邕与皇莆嵩此二人,董贼之时便与其过从甚密,蔡邕视董贼为知己,常伤其死,皇甫嵩其子与董贼过从甚密,又在军中颇有威望,故诛杀董贼之后,我劝天子命为御史中丞,便是为了不让他染指军事,今二人结为同盟,又要卷土重来,觊觎军权,你怎可轻信于他!”
萧远不以为意道:
“皇甫大人若有反意,昔年在扶风独领十万大军在外,早就反了,如何会待到今日。况且北军麾下诸校尉皆是我心腹部下,皇甫嵩之太尉只是虚职,如何觊觎军权。”
“此一时,彼一时也,你怎知他今日不作他想,他若任太尉之职,你领大军在外,长安城内尚有南军、禁军合计近万人,长安与大汉就接落于此人之手,此绝计不可!”
萧远见一时说服不了王允,便不再劝说,只匆匆告辞回家,一旁听了许久的王贤忙道:“我送送兄长。”遂起身,跟着萧远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