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青色斗篷装、戴着一个黑色眼罩、的人叫住威廉——是“先知”伊莱。
片刻后,外面传来猫头鹰的叫声,一只猫头鹰从大门径直飞入大厅。
伊莱抬起手,那只猫头鹰便站在他的手上,他凝视着猫头鹰,似乎在与它交流。不一会儿,伊莱点点头,对众人说:“我知道苏菲小姐去哪了,但她的位置可能会有所变动。刚刚我的朋友还告诉我,出去之后,会有一条三叉路口,所以我想——这样吧,玛尔塔,奈布,菲欧娜,凯文,你们走中间的分路;楚离,丁大力,海伦娜,威廉,巴登,你们走左边;其他人,跟我走右边。我们把各自的分路搜寻完以后,再回到大厅集合。”
众人同意安排,每个组拿上两个手电筒,便离开了。
……
凯文自告奋勇地走在排头,打着手电,四处乱晃。虽然夜幕下那些阴森的石像鬼与黑黢黢的树林让他有些不安,可看到身后的两位女士,特别是玛尔塔小姐,他又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我可是一名英勇的牛仔啊,怎么能让女士们小瞧呢!”他在心里如是说。
也许是因为沉默会放大恐惧,亦或是想趁机向女士们表现自己。一路上,他的嘴巴一直说个不停:
“哦,我亲爱的女士们,这里的夜晚可真是有些吓人……可真的——我发誓——我在落基山脉下度过很多个更吓人的夜晚,但我……”
“抱歉,阿尤许先生。”玛尔塔平静的语气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讲话,“但我必须说,您得专心下来,像您这样乱晃是找不到人的。”
凯文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瓮声瓮气地说:“是的是的,您说得很对……”
不过这时,菲奥娜却走上来,轻轻在凯文身边说:“您继续吧——不过照仔细些,我很想听听您的故事。”
“喔,谢谢。”凯文脸上又泛起笑容,不过他回了看了一眼依旧冷若冰霜的玛尔塔,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他也不能不给身边这位红发姑娘面子,于是低声讲起了他以前的故事
——但后来终究是讲出感觉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于到激动处还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他讲得很开心,菲奥娜也听得很认真,经常问他一些问题,就像一个毕恭毕敬的小学徒一样,而凯文也正如一位好老师,耐心解答着。
凯文也是个段子手,他时不时地会极其生动地讲出一些滑稽好笑的故事。走在队尾殿后的奈布也常常被逗得开怀大笑。
可每一个精彩的笑话,奈布眼中的玛尔塔都是无动于衷,依然是面无表情地,极其认真地用手电搜查四方。
或许是职业军人的经历让她有了这种做事一丝不苟的习惯,亦或许,她和庄园里许多人一样,有着一个忧郁的故事。
奈布望着玛尔塔认真工作的身影,不觉间竟有些出神。玛尔塔觉察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手电照向他。奈布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别过脑袋,装作认真搜寻的样子。
玛尔塔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但她知道,刚刚奈布确实是在盯着自己。
“奈布.萨贝达。”她的语气,就像军官在叫一名士兵。
由于多年的军伍经历,奈布下意识地立正,像一名士兵一样恭恭敬敬地,又不失洪亮地回答:“是,长官!”
“专心致志,认真完成任务。”
“是,长官!”奈布这次甚至还敬了个礼。
两人的一系列动作,都是长期军旅生活,给他们留下的深刻烙印。
看着奈布的模样,听着他洪亮的应答,以及熟悉的士兵腔调,还有那熟悉的军礼,玛尔塔一瞬间有些怅惘——她想起了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骑兵队长,那个英姿飒爽的玛尔塔。
“你以前在不列颠当过兵?”玛尔塔回过神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奈布,“看起来,你应该是廓尔喀佣兵团的吧?”
“是的,长官——不过我已经退役了,做了一名自由的佣兵。”
奈布的声音颤抖着,他很紧张,因为他发现,此时的玛尔塔竟然在微笑——这是他见到她以来,她的第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