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澜走到梁潇潇身前，上下打量，不免鼓掌称赞：“哇，师兄好厉害呀——抓到了那么厉害的尸煞。”

“哪里哪里……”

楚离尬笑着挠头，商澜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深情地凝望他，嗲嗲地说：“师兄，你知道吗？从见你第一眼起，人家就对你很有好感呢~”

楚离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商澜动人的诱惑，而是身后梁潇潇像钢刀般刺穿他身体的目光。他赶紧推开商澜，慌张地说：“师妹，你别这样……”

“别哪样啊？”

商澜背着手走来，轻轻咬着嘴唇：“这一路来，师兄那么听人家的话——人家早就看出来，师兄也很喜欢人家呢~”

“……先下山再说。”

现在的楚离只想赶紧逃离，不待商澜回应，他立刻摇起铃铛，带着梁潇潇和杰森飞快跑下山。

楚离一直感觉芒刺在背：他知道，那是梁潇潇的目光。

……

先遣队并未发现许宣和小白，在楚离和商澜的授意下，他们搜来了许宣的物品。

小白留在侍女服上的气本身就很稀薄，连续追击几天，都快散干净了。楚离回想着太阴真君教的法术，将许宣的一个物品变为乌鸦，向许宣的方向飞去，并在思维中报告楚离许宣的位置。

“我们这样安排：一部分人留在这里接应我师父，剩下一部分去追击。”楚离看看其他人，顿了顿，继续说，“追踪术是我施展的，我肯定要追击——还有跟我一起的吗？”

商澜迫不及待地举手：“师兄，我要去~”

“你就留在这接应师父嘛……”

“不要——都说了，我最爱师兄啦。师兄去哪，我去哪。”

商澜忽然抓住楚离的手臂，靠在他怀里，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魅惑着他。

外人看来，这猝不及防的撒狗粮还有些甜。然而，楚离毕竟是和富江交过手的男人，现在，仅仅是他对商澜的厌恶愈发强烈。

商澜对他说话的气势与腔调，越来越像富江了，但楚离可以感觉出两者的差别：富江的一举一动，只是为了征服他的心；商澜的主动贴近，明显还带有其他目的。

以前和富江过招，楚离觉得富江或许是世界上最讨厌的女人——虚弱、嫉妒、傲慢、愚蠢……很多毛病在她身上都被无限放大。

但现在，面对顶着富江面孔的商澜，楚离突然怀念起了真富江，怀念起她仅仅为了倾倒众生的单纯。

虽然是个妖怪，可又有多少人能活得像她那般纯粹呢？

但为了积分，楚离还是忍住这厌恶。洁白的面纱掩住了楚离的强颜欢笑，他机械地抚摸着商澜的青丝，温和地说：“好吧，那你就陪师兄一起去。”

商澜乐乐呵呵地走开了。

楚离和十姐妹商量着把人手分配完，又和眼神复杂的梁潇潇对视良久，轻轻叹了口气，摇着铃，把张三、梁潇潇和杰森集中到一个小房间里。

四个人一声不吭，确定周围没有外人后，梁潇潇先开口，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几天不见……混得还不错嘛——小师妹挺不错哟？”

“不，我和她只是……就像当时富江和我的关系。”楚离低着头，极力向梁潇潇解释着。

梁潇潇闻言，竟直接冷笑两声：“对，你和富江——其实这么久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有问你：那次你和富江一起失踪了三天，真的只是抓她所谓的冒牌货然后在山里迷路了吗？”

梁潇潇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来她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没有，真的只是单纯的……”

楚离想起了“浅川爱”的强吻，想起了富江的恶作剧，由于梁潇潇问到了点上而一时语塞。

好半天，他才勉强憋出最后几个字：“……迷路了……”

“到现在了，你还给我嘴硬！”

梁潇潇突然暴怒，捡起身旁的一支蜡烛就向楚离丢去。楚离没敢躲，就呆呆地站着，让蜡烛把头砸了一下。

张三急忙上前，对梁潇潇好言相劝，但梁潇潇还是愤恨地吼道：“楚离，我看错你了！你终究还是和刘常一路货色！”

听到梁潇潇拿自己和刘常对比起来，楚离内心的愤怒一下子爆发了，反过来冲梁潇潇大声嚷道：“我楚离敢站在这里发誓，自从在大杂烩世界，我们两个确定情侣关系后，我绝对没有主动背叛你的想法——我只是想利用那些女生赚取分数，赚取我因为上大学而耽搁了不能赚到的分数！我，绝对对得起你梁潇潇！要是我敢说一句假话，老天爷大可劈死我！”

“好了，你们别吵了！”

张三的分贝陡然提高，打断了想反驳的梁潇潇。随即，他的声音又低沉下来，用的是他作为机器人的那种没有感情又理智的声音。

“我建议两位暂且冷静一下，愤怒容易冲昏头脑，干扰你们理智的判断——况且，你们高声的争吵，也容易让别的轮回者听见，恐怕对我们的任务不利。”

梁潇潇和楚离听进了张三的建议，没再发言，也努力别过脑袋，尽量不看彼此在意着的另一位。

他们不知对坐了多久。

“大师，该出发啦！”

直到同样要前往追击的范崇嬿敲打房门，用少女欢快青春的活泼语调打破沉默，这场僵局才被破解。

楚离摇起铃铛，打算掩护梁潇潇和杰森跟自己一同前往。

梁潇潇却快步走来，几乎凑到楚离的耳畔，面无表情地说：“你去吧——我还是在这里候着，一来接应你；二来，我也想冷静冷静。”

楚离知道梁潇潇在生闷气：在大杂烩世界处了两个月后，基本了解了梁潇潇性情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可能劝得住她的。

他又叹了口气，叮嘱张三一些事情，让他留下照顾梁潇潇，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