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赶县二中早上的课，楚离第二天是起了个大早，甚至可以很自豪地反问别人：“你见过凌晨三点的谷盈县城是什么样子吗？”

本来打算去学校门口再看看有什么吃的，可楚离一下楼，就惊讶地看见，那个煎饼摊已经摆起来了，而周围零星站着一些穿破旧工装的男人。

楚离领着苏虢凑上去：“哗，婶，你们来这么早！”

“住在这里的工人弟兄们天天要赶去城南码头上班，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去搬货吧？”老板娘冲楚离憨厚一笑，又询问，“两个煎饼？”

“嗯。”

楚离候在一旁，老板娘照例和已经穿着警服的他唠起了话：“小兄弟找活还挺顺利嘛……赶这么早，是要去哪啊？”

“县二中——天天站呢，可惨啦。”

“哟！”老板娘抬起头，眼神中有些惊异，“我侄儿也在那——他叫华小强，你认识不？”

“华小强？哈，昨天我和他才交上朋友，关系可好了。”

昨天和华小强聊天时，华小强提过，自己后来遇到姑姑并被收留，这才结束流浪生活，找了份正经工作：但楚离想不到，摊煎饼的老板娘竟然就是华小强的姑姑华大姐。

“啊，原来你就是楚离啊——小强昨晚回家，还不住夸你呢，说你人又善良，办案又厉害——看来我们还真是缘分。”

“是嘞，真的是缘分啊。”楚离笑呵呵地从华大姐女儿手上接过煎饼，“婶，那我需要帮你给小强带什么不？”

“不用啦——你快去上班吧，别误了点了。”

……

……

……

对路熟悉了的楚离这次速度快了不少，五点过就赶到了学校门口。

校门六点半才开，可学校门口已经坐着一些正看着教科书的学生。

啧啧称奇间，楚离已经在校门口找到华小强，和他吹了吹今早发现的奇缘，才问他：“不是说提前一小时报到吗？怎么那两位还没来？”

“算了吧，他俩都是踩着点报到的！——每天我都是在这查了半个多小时，才跟大爷似的慢慢摇过来。”

华小强发完牢骚，又向楚离挑挑眉毛。

“那你肯定见着我姑姑的大闺女了吧？你觉得长得咋样？”

“随你姑姑，漂亮。”楚离刚说完，对上华小强别有深意的眼神，马上用原力猜出了他的意图，皱起眉头，“别给我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在老家有女朋友了。”

“嗷，那打扰了。”华小强挠挠头，有些尴尬，“我想着她年纪老大不小了，想给她说个媒来着。”

“现在都民国了哥哥，你让你妹自由恋爱他不香吗？”

楚离吐槽完这么一句，一旁看书的一个奶油小生突然把书放下，为楚离鼓掌，神情赞叹：“长官，您可真是我见过的觉悟最高的警察！”

华小强更尴尬了，索性面红耳赤地离开。

楚离知道他需要一个人先静静，也不追上去打扰他，转而和那男学生唠起来：“诶，我昨天下午是不是查过你啊？”

“没有……我是那两个老油条查的。”陆鸣一做了个苦瓜脸，“可恨昨天没走你那队啊——我听我同学说了，你查得可温柔了。”

“咳咳，举手之劳。”楚离顿了顿，问，“我新来，有人跟我说，你们学校有几个阔少千金是惹不得的——你能帮我认认是哪些人吗？”

“啊？那你可来早了——他们每天早上比那俩老油条来得还晚。”陆鸣一翻了个白眼，旋即一笑，“不过嘛，除了钟家的四少爷钟未名经常跟弥勒屋那个小东洋合伙作恶，其他人倒也挺安分的。你小心他俩就好……诶，你看，那就是那个小东洋！”

楚离循着陆鸣一的目光看去，见对面街道上出现一个矮胖少年，灰色鸭舌帽，白衬衣，青色背带裤，和周围学生装少年们显得格格不入。小胖子优哉游哉地散步，瞅瞅这个女学生，又瞅瞅那个俊小姐，肥肥的脸上挤出猥琐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