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场大战真的把赵扬吓到了——这点，商澜可以从今早到学校来、赵扬对自己那复杂的眼神看出来：显而易见，楚离骗了她——他根本没有抹除赵扬的相关记忆。不会记忆消除术的商澜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友善地问候楚离一家老小后，冷静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老实说，她现在最佳选择，似乎是找个机会，悄悄把赵扬杀了灭口……不过就像她昨晚考虑的，赵扬是个普通人，突然间人间蒸发可能还容易引来好事者深入调查——何况大家毕竟同学一场，对方除了过于油腻以外也没什么缺点——他也不是轮回场景的道具人，而且不是有心招惹自己，商澜无缘无故地杀了人家也不太好。

她确实有拿赵扬做蛊毒实验的打算不错，但那种蛊是不致命的——在她的设想中，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让赵扬精神失常罢了。

思来想去，等到大课间，商澜还是把惴惴不安的赵扬叫了出去：今天商澜板着张脸，脸上没有一丝温柔，不复以往大家印象中的殷切模样。

在身边人的猜测中，赵扬随着商澜上了天台。见四下无人，没等商澜开口，赵扬就猛地抓住她的手，急得几乎带了哭腔：“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要杀你，我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动手。”商澜，满脸嫌弃地甩开赵扬，“昨晚你看到的东西，你有跟谁说过？”

“没没没，我向楚师父保证过了，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因为你对他保证，所以他没有清除你的记忆？”

“不，不是这样。”

赵扬努力回忆昨晚楚离的叮嘱，边想，边说。

“他说，我肉体凡胎一个，不应该卷入这滩水里……他之所以没有清除我的记忆，就是为了让我印象深刻些……你看，这是他给我画的言灵咒，要求我发誓不把这件事说给其他人听。……”

说着，赵扬就掀起上衣，向商澜展示楚离画在自己肚子上的法咒，顺便还在商澜面前秀了波腹肌。商澜先是将信将疑地盯着法咒，还把手轻轻搭在赵扬腹肌上感受法咒灵力——待她确认这东西确实是言灵咒不错，忽然意识到什么，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快把衣服穿好！”

商澜别过头去，赵扬也把衣服放下。边整理衣服，他还边说：“不过，虽然他这么说，我还是不会放弃你的——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接受我的爱。”

“啊，你个疯子！”

商澜翻了个白眼，挥挥手，示意赵扬可以走了。哪知赵扬忽又握住她的手，恳求：“你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要不你干脆就教我些法术，以后我也好给你打下手。”

“我家这一门只收女徒。”商澜赶紧甩开他，“你想学——找楚师父教你啊——他的实力可以和我五五开呢。”

“……我昨晚还真请了——而且他还答应了……我想，我如果能集你们所长，我就可以比你更强，那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了呀……”

商澜给气笑了：“厉害了我的哥——你以为修道是学课本呢？随随便便就能比两个金丹修士厉害了？”

“……我会努力的。”

“那你就慢慢努力吧。”

商澜实在无语，扭头向楼梯间走去。跨出防盗门之前，她又停下，头也不回地抛给赵扬一句话：“想追求我，就像楚师父跟你说的，可是很危险的——你以为他答应教你法术，真是为了让你将来能保护我吗？”

“小澜，你相信我……”

“楚离是什么人我可清楚得很。”商澜微微侧头，打断赵扬的话，“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样无辜的普通人白白送死——但你也得注意，这不是说他的善良就是无底线的无限度的——他不可能一直保护你。”

……

……

……

上午放学铃一响，商澜便如往常一般跑没影了——赵扬很清楚，她是赶去舞蹈社参加社团活动。按照赵扬在舞蹈社的朋友的说法，今天是舞蹈社老社员与新社员交班的日子，要搞个内部活动。

虽说今天上午放完学，学校就放五一假了——可赵扬不打算马上赶回家和自己的LOL来一场亲切的问候：因为自己已经告白，赵扬现在也不打算遮遮掩掩的了。他不急不慢地收拾起文具，并思考，要给商澜买些什么东西。

没准，她看见自己提着午餐在舞蹈社外恭候多时会更为感动也说不定呢。

不过，赵扬才有了个打算，才走出教室门不远，一个美少女就从教室里跑出来，拦在他面前，关切地问：“扬哥，今天商澜是不是骂你了？”

美少女正是苏依依。

“嗯？没……没有啊……”

“你跟我还有什么藏着掩着的啊——今天商澜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她不是生气才有问题呢。”苏依依微微皱眉，但声音还是很小，竭力在赵扬面前保持温柔，不过犹是补上一句嗔怪，“真是的，你怎么这么善良……”

“哈哈……”

赵扬笑得有些尴尬，忽然想起苏依依也是舞蹈社的人，于是出于客套，还有那份发小的情分，他问：“你中午想吃什么啊？我给你买。”

苏依依有些意外，居然还愣了一下。但想起今天大课间，自己这位邻家哥哥被商澜叫上天台“聊聊”，加上商澜又是和自己一个社团的，再来赵扬以前从未主动要为自己买午餐，她马上明白了：“你是要给商澜买，顺便买我的吗？”

赵扬笑得更尴尬了，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依依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转瞬间又恢复人畜无害的表情：“害，你还能想到我……我也很感激的啦……那，那你能不能给我买两个素包子呀？就是出校门转角第二家的……商澜好像也很喜欢他家的糖包呢……”

苏依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已经几乎是一个蚊子了。

赵扬感觉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在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后，赵扬向苏依依挥挥手，便匆匆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苏依依眼中噙了泪花，也咬紧了牙，攥紧了拳头。

……

……

……

半个小时前，白露家。

收到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楚离“呜呼”一声，和张三击了个掌：“早知道昨天就带你来了——工作进度是真的快。”

“简单的资料整理学而已。”

张三想着刚刚系统发来的、玩家完成任务后还可以在这边待三个小时的消息，问楚离：“您要走，还是在这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