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老武和大小武带着李满园给的信往后山而去,以打柴打猎做掩护,没人知道父子三人兵分两路,一伙去给徐世安送信,一伙去山里查看。
却说亭长那边时长不着家,亭长夫人送了口信没得到回信,三思后还是决定来会一会李满园。
因为向阳村的特殊性,这里的亭长只负责这个一村子的事宜,却是没人敢招惹的存在,被丈夫常年扔在家中的亭长夫人亦是穿金戴银,好似行走的金锭子。
“你便是李氏?”亭长夫人皱眉打量着屋内陈旧的摆设,下人给铺了条帕子才落座。
“是。”李满园见主位被占也不争,径自坐在窗下的凳子上,不太热情的道:“家里简陋,就不请亭长夫人喝茶了,免得夫人无从下口。”
“你这妇人太无礼,我家夫人好心来看你,你该千恩万谢。”婆子指着李满园骂道。
“你家夫人是皇亲国戚?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李满园嗤笑一声。
亭长夫人脸色大变,一则是对李满园的不满,二则是她在这一亩三分地敢端着架子,却不敢和皇家沾边,岂不是说自家想谋反。
“不会说话就闭嘴!”亭长夫人训斥婆子,眼神却是射向李满园的。
“这样不会说话的下人,是该教训,祸从口出还得牵连主家,发卖了都是轻的。”李满园只当没接收到亭长夫人的眼光,转头对武氏道:“你可要记住了,咱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可在外头也得注意言行,瞎装容易受伤。”
“夫人教训的是,奴婢记住了。”武氏应道。
听着李满园主仆一唱一和的,亭长夫人的脸色更黑了。
这么多年也没遇到比李满园更不给她面子的人,如何能接受?
“李氏你应当知我来此的目的,有些规矩既然立下了就该遵守。这次本夫人看在你一个女人不容易的份儿上给你通融一回,要是我家老爷亲自过问此事,你怕是这辈子也出不了这屋子了。”亭长夫人阴冷的开口道。
“夫人这是在威胁我?”李满园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别给我装糊涂,该怎么做你自己衡量,向阳村的冤魂多几个也没什么。”亭长夫人起身,眼刀子自浩儿娘的身上刮过,并未多言便带着人离去。
李满园脸上的笑容散去,示意武氏扶起被吓得瘫倒在地的浩儿娘一把,视线便落在大门外那辆绝尘而去的马车上。
这是来下最后通牒了,眼下只盼着大小武能快些将信送到,徐世安也能早些安排。
大小武恨不能跑断腿,快速的将消息传递给徐世安。
待看完信里的内容后,徐世安脸黑如墨,怒道:“夫人还留在那?”
“……是。”累的坐在回廊休息的大小武,立即起身回道。
“速速赶回去,夫人若有危险立即带着她先行撤离。你们转告夫人,让她给本官好好的,敢掉一根汗毛就等着家法伺候吧!”徐世安快速说完,立即关上了书房的门。
这边的情况太棘手,徐世安一个小小的县令根本就应付不了,且县衙能调用的人手他也不放心。
府城那边,怕是也有人参与进来,求助上峰不是好的选择。
“暗卫进来。”大脑快速的运转着,徐世安打开窗户喊了一声。
黑灰两道身影依次翻窗而入,徐世安沉声问道:“情况紧急,涉及到金矿和许多人的性命,甚至是各路官员,若要你们调集人手前去支援,最快多少日能集齐人马?”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默契的伸出三根手指。
徐世安心里发沉,不敢保证李满园那边能撑上三日。
可他现在过去也无用,一家子都在青山县,无法兼顾。
“这封信看过之后便销毁,该怎么传递给你们的主子,要召集多少人自己去安排吧。”徐世安知道自己的斤两,对暗卫他没有真正的支配权。
两名暗卫快速的扫过信件之后,连告辞的话都来不及说,直接纵身离去。
夜深如墨,徐世安站在窗前紧锁着眉头,心里琢磨着还能做些什么,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满园在危险的地方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