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五僧分别来自白鹭寺及承天寺,瞧见戒贤一步数丈,仍是神色如常,姿态轻松,好似闲庭散步般随意,眼中皆露出一抹凝重。
白鹭寺幻海法师嘿然笑了一声,踏前一步:“戒贤大师辩经的功夫,我等已经领教过了,自愧不如啊!只是论起武功,你们相国寺实在是稀松得紧,先前两战两败,我西夏佛宗与你中原佛门之间武功孰优孰劣,已经是一目了然,我看就不须再比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一众相国寺僧人群情激愤。
“打伤戒能、戒空两位师父,还如此藐视我相国寺,简直是欺人太甚。”
“赢了就不敢比了?他们一定是见戒贤首座下场,所以害怕了!”
“不要脸!”展昭更是义愤填膺,双手紧握着精铁短棍,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搏斗。
戒贤紧皱眉头,一时间反倒有些骑虎难下。
他素来循途守辙,从不逾矩,在对方明言拒绝比斗的情况下,他再强行出手,那就变成了意气之争,有违佛法。
可若就此罢手,对方将此战宣扬出去,亦是大损相国寺威名。
何况,对方还在言语中将这一战结果上升到了中原西夏佛门优劣的层次。
见戒贤神色踌躇,不复先前镇静模样,幻海法师嘴角浮现一抹得意。
于此同时,又一名虬髯浓密的西夏僧哈哈笑道:“幻海师兄,虽说相国寺武功平庸,但戒贤大师都站出来了,于情于理,也该给他一个挑战的机会才是……。”
戒贤目光移转,瞧向说话之人。
此僧法名银光,出自西夏承天寺,乃是一高鼻深目的胡僧,却能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话。
银光法师顿了顿,语气一转:“只不过嘛,这单纯的比武较量实在没趣得很,不如我等双方添上一条彩头如何?先前两战,你们已经输了两场,而我们这一方还有三人未曾出手,不如你们也挑出三人,再比三场,以五局三胜为限。你们相国寺若是输了,便请取出‘大日如来咒’任凭我等参阅,倘我们输了,亦会将一册秘传‘去无定指法’奉上。”
悟道、悟为两名老僧心中一震,勃然变色,终是明白这些西夏人今番突至相国寺,根本不是为了辩经参禅,论证佛法,赫然是剑指‘大日如来咒’。
“大日如来咒?那是什么?”
“闻所未闻,或许是一本佛理高深的经卷?”
围观的一众相国寺弟子交头接耳,“嗡嗡”议论起来,脸上带着疑惑、诧异等颜色。
即使在相国寺中,真正听闻过‘大日如来咒’之名的,也只是极少数的寺僧。
展昭身为衍悔大师弟子,亦是其中之一。
他脸色难看,口中轻叱道:“可恶,竟然想要‘大日如来咒’,简直痴心妄想。”
“小和尚,什么是‘大日如来咒’?”
一个清甜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透出几丝好奇。
展昭怔了怔,回头一瞧,但见宋明镜、陈若妮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近前。此时陈若妮面带微笑,俯低身子,凑过来问话。
展昭对这位看起来和蔼温柔的小姐姐还是很有好感的,但瞧见了宋明镜,又哼了一声:“这是相国寺的机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陈若妮眯着眸子,忽然伸出纤长玉手拧了拧展昭脸颊嫩肉,轻笑道:“你这小和尚,很不乖啊。”
展昭吓了一跳,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一把将她的手拍开,叫道:“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陈若妮笑吟吟道:“听倒是听说过,只是在出家人眼里,不该是众生平等,何况男女之别?我只不过捏了捏你的脸,你就这么大反应,小和尚,你六根不净啊!”
宋明镜淡淡道:“毕竟是戒色大师嘛!”
陈若妮愣神,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眯成了月牙状,有些岔气道:“戒色,噗哈哈……原来……原来小和尚你法号‘戒色’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