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天害怕的不是交警,以往的时候,他开跑车炸街,醉驾du驾不知道多少回了,碰见穿制服的人从来没有怕过。
碰到没眼力的,还能喷一句“是不是瞎了你的狗眼,连老子的车也敢拦?”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今天没离开闻山,以后这条命就是人家说了算。
高小天用屁股想都猜得出来,那些在高依庆手里吃了亏,被害得家破人亡的人,那些还握有势力的大佬不可能放过自己。
“我现在是就是一条丧家犬,你就算放过我也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我名下还有很多财产,起码值一千多万,到时候变成现金全部送给你……求求你了,只要你让我离开闻山……”
高小天真拉的下脸,连“丧家犬”这种话也能说出来,此时哀求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银灰色的头发沾染了鲜红的血液贴在头皮上,脑袋在车门上磕得砰砰作响。
“放过你?”陈询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还记得周博一吗?你当时殴打打他,把他按在学校的便池里往他身上撒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他?还有张玉……那天晚上在树林里,她是不是也对你说了同样的话?可你放过她了吗?”
“周博一……”
“张玉……”
高小天蓦然抬头,那些回忆像里像是洪水溃堤,从脑海里涌现出来,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种寒悸的感觉,从背脊涌上脑门。
那个一直萦绕脑门不通透甚至不愿相信的可能,再无半点怀疑的轰然碎裂。
“是你!你在整我们高家,害我大伯的是你!”
高小天眼睛死死地盯着陈询,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分外吓人。
“所以说你是个蠢货,到现在才想明白。”陈询摇了摇头。
“凭什么!”高小天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狂吼道:“我早就查清楚你们家的情况了!不过是个乡镇的小老板,我大伯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凭什么!”
“这个问题,你下半辈子慢慢想吧……如果你还有下辈子的话。”陈询轻轻一笑,转身朝路边的警车走去,给刚刚下车的交警打了个招呼,“长官,刚刚开车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一辆车,里面的人受伤了,可能需要到医院进行治疗。”
……
……
人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答案,不仅仅高小天和高依庆想不明白,大部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会觉得迷糊。
高依庆倒下的速度太快了,就像中了一招“从天而降的如来神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就直接被打落十八层地狱。
儒山和闻山到处都流传着“鑫晟集团”出事的消息,警察清路以及高依庆被捕的那一幕足以引发耸人见闻扩散,大家众口纷纭,流言四起。
本地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感受到的震动更大,一些人目光放在上层,不漏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准备应对接下来纷乱的局势。
毫无疑问,一场的地震,正在如将沸滚水般形成。
闻山县在行政划分上属于江城新区,这次高依庆倒下之后一定会影响到那边,也会留下一块大的肥肉,一些相关领域行业,无论是身家不菲的老板还是平民百姓,个个都竖起耳朵,判断局势的发展。
而作为高家的掘墓人,处于漩涡中心的陈询早已归家。
儒山的别墅里,父子两人坐在沙发旁闲聊,一壶浓茶已经凉透,水晶烟灰缸还有几只未燃烧尽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