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的洞府中，摆着巨大的聚灵阵，琴棋书画样样皆有。

这是千钰第一次单独与女子处于一个洞府中，而且还是女子的洞府。他盘腿坐在蒲团上，白色的灯火照在他的下巴上，让他脸上的轮廓都温柔起来。

箜篌披散着头发走过来，把龙凤烛放在两人面前的祥云桌上。不施粉黛的箜篌，看起来像是还未盛开的清荷，带着少女特有的甘甜。

千钰睁开眼，看着墙上投下的影子，眼睑微微颤动，却没有再去看箜篌。

箜篌盘腿在他身边坐下，明明两人没有触碰到，但是千钰却能感知到她身上的气息。

箜篌挥袖灭了洞府中的灯火，洞府里顿时变得黑暗起来，唯有洞府角落里，几件当做摆件的法器散发着莹莹光芒。

布料摩擦的声音簌簌作响，千钰感到有块冰凉的布料，划过了他的手背。他手指弯了弯，随即又飞快松开，仿佛做了坏事，急于掩藏的小贼，看似自在，实则内里慌乱成一团。

“千钰，这个龙凤烛是用灵力点燃吗？”黑暗中，箜篌偏头问千钰。

“不。”这个字开口，千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他伸手捏了捏嗓子，“这个龙凤烛等我们双修时会自动点燃。”

“那我们现在开始双修吧。”箜篌把坐姿调整成标准的打坐姿势，闭上了眼睛。

千钰偏头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后才缓缓闭上眼，丝丝灵气从他天灵穴逸处，在空中打了一个圈，附在了箜篌身上。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忽然，箜篌睁开了眼，身上的灵气散得干干净净：“千钰，你曾有过心仪的女子么？”封闭又无人打扰的空间，有时候会让人谈起一些平日不会开口，甚至有些肆无忌惮的话题。

“不曾。”千钰睁开眼，他修为已经恢复了很多，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把少女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眼睛很亮，很大，似乎想极力看清黑暗中的他。

千钰摊开手掌，光芒在他手心闪烁，也照亮了箜篌的视线。箜篌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何，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

见她这幅模样，千钰手心一翻，无数由荧光组成的小动物从他掌心飞跃而出。这是箜篌曾给他表现的杂技，千钰却把它用的炉火纯青。

箜篌仰头看着在洞府中奔跑的“小动物”，笑了：“千钰，跟你在一起，好像每一天都很开心。”

千钰手一抖，屋子里的所有小动物瞬间消失不见，洞府也再次恢复黑暗。

他嘴唇动了动，良久才道：“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