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也顺着自己女儿的话往下道:“谁人都知道胧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娘,能犯什么错?”
见母亲如此是非轻重不分,姚昀之又气又急,最后拂袖而去。
姚苏雨坐上马车之后,悄悄拿眼看他,见楚廉神色平静得厉害,她不免好奇:“你当真不生气?”
“连这点气都受不了,又如何能在高位久坐?”
楚廉并非什么没有器量的人,自他坐上东厂督主的位置之后,听过的冷言冷语不知几何,又怎么会为这点话生气破防?
更何况,他不是阉人,她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这话要是传扬出去,姚家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想到西厂那位魏大人,楚廉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讥笑,“做太监的最重视的便是胯下二两肉,虽早就挨了一刀。
可要是被人当面指着骂作阉人,你觉得他会如何?”
难怪刚才他没有直接跟姚家翻脸,原来是想着借刀杀人!
姚苏雨瞪圆了双眼,“那你刚刚还一口一个看在我的面子上?”
“若非是因为姚家算得上是你的母家,光是先前几次冒犯,我都将他们带回东厂的刑狱了。”
楚廉不觉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姚家那些个所谓的亲人简直如毒虫一般。
有还不如没有。
他也不信姚苏雨会对这样的亲人怀有孺慕心思,他淡淡地道:“难道你还要为姚胧月向我求情?”
自然不会!
姚苏雨想起这个缺心眼的都觉得头疼。
原本以为邱氏已经是智商盆地,没想到她的女儿比她更拎不清,她轻叹口气,“整个姚家,我唯一有点好感的也就是堂兄了。”
想到她对这位堂兄超然的评价,楚廉报以沉默。
十年间他见识过的人数不胜数,如姚昀之这般明面光风霁月的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若是不触及其根本利益,根本显露不出自私的一面。
可要真是得罪了这种人,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被出卖了。
不过他见姚苏雨对姚昀之十分信任,只能默默将这些话咽回腹中。
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
有他护着她,必不会让她经历这些腌臜事。
思索及此,他的心又渐渐放了下来。
姚苏雨回到府上,才刚从马车下来,就发现李大人家的小厮正在门口等着自己,一副焦躁无比的模样。
姚苏雨赶紧迎上前:“怎么了?可是李夫人又出现什么身体不适?”
“楚夫人,您可回来了!”
小厮见到姚苏雨之后,有如见到救星一般,拉着她就往自家的马车那边赶去,“我们夫人今日晨起时睡了一句困乏,便又接着睡,可一直到现在还没醒!叫都叫不醒!”
李夫人昏睡不醒?
姚苏雨心头不由得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