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骂她了,待会让她好好伺候你就是了。”柳大郎忽地话软了。“芸儿,你的钱呢?借几个给二郎数,行吧。”
柳芸儿听了这话,又气又怕。“钱都给了干妈了,月钱一个子儿也没留。”
“你天天围在冯府的姑娘身边,那帮丫头穿金戴银的,能短了你什么?你快说,她们接济你什么了?”柳婆子急冲冲地说。
芸儿身子僵了,眼睛直了,“啊,没,没什么。”
柳婆子见状,扑上去厮打,“你个下作不要脸的,还不把钱交给你娘,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竟养了个白吃白喝的白眼狼。”
“啊,”芸儿吓得脚底抹油溜了。
柳大郎不帮忙,只单看着她们扯打,假意劝解,实际上是看她们好戏呢。
“小娼妇,别躲,看我不揍死你。”那婆娘拎了鸡毛掸子不论轻重可劲的揍,还没落到身上芸儿的后背已被渍湿了,等挨了数十下,在屋里哭得快昏死过去了。
柳大郎把二郎赶到小屋里后,继续坐着看戏。还时不时的劝几句,以尽儿子孝顺心。
柳芸儿哭嚎道:“干娘,行行好,你饶过吧。”
“哼,你倒是这会儿会求我了,刚想哪去了,想你能聘出去做个风光媳妇啊?我呸,只配做个下贱坯子。不如一跟绳子勒死你,这家就干净了。”
芸儿此刻把学来的墨水,全抛到脑后了。见她又动手打,忙拿架上的白粉摔她脸上。
柳婆子迷了眼,气急败坏地说:“下贱的东西。”
柳大郎仍看得津津有味,就这样,他才缓缓起身,把自家亲妈给拉边去。“妈,跟小的不至于这么置气,伤了身就不好了。待会我替你打她就是了。”
“好,好啊,你给我等着。哎呦!”婆娘失了势,不好再败坏颜面打下去了。“仰八叉的小姐,快拿水给我洗脸!”
还不够出气,忍着痛挺眼踹她三四脚,满意了才进到里间等人拿水擦灰。
芸儿泪都顾不上抹,失魂落魄地去井边打水了。
柳大郎眯眼笑道:“快,快打水去。”
她打水时,心里哭诉:“凭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她欠了柳家的钱,这么多年了,就算抵不上全部,也顶了一半吧。在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为何被如此作践?”
眼睛通红,还是温顺地给柳婆子洗脸。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擦她的脸。柳婆子经不住痒痛,登时一耳光上去,打得她找不到北。
“啊!”
水洒了五成,她新做的裙子刚上身就透了。还不急顾衣裳,就得顾她。
柳婆子刚能看见,便按住她的胳膊,“你袖子里藏了东西,好啊,你敢私藏钱,看我不打死你。”
芸儿急的大哭,“不行,这钱是湘兰姐姐给的,日后还得还她。”
柳婆子立即恢复了满身元气,又捶胸又顿足的,“我养你那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的过来,容易吗?如今你有了体面,竟忘了养娘亲。好啊,你想走,就赶快滚好了,省得教我看见伤心。”
柳大郎好言相劝道:“妈,她不是小孩儿了,不懂您的养育之恩大于天。为了点钱,别气坏了身子。您再等会儿,她自己就交出来了。”他挑眉使眼色给柳婆子看。
“今儿看在大郎的面子上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