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男人,像个娘们哭唧唧装给谁看?”丢他手帕,“快抹掉泪,省得人说是我把你怎么了。”
郭宝义泪汪汪的,再三抹了,还是哭个不停。“我真是冤枉啊。裴兄,我真是冤枉的啊。”
“冤不冤枉,又不是我断的,这样吧,看来你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像个婆娘似的玩一哭二闹三上吊,没个意思。你且说说,我替你分辨分辨。”裴纪本没想帮他,但实在磨不下去,只好听他说了。
“我和郭明达是族兄弟没错,可我二十岁之前,都没见过他。上次见他,大齐还没有呢。那时候圣上没登基,是大周末时。”
“嗳,你说的是不是崔亮谋反前?”
郭宝义摸脑袋,“好像是吧,不过崔亮是在开国前后脚谋反的,我不太记得了。”
“这就有趣了,他没事找你干什么?”
“当时是卢遐、郭明达、崔亮这几个拉着我死灌,倒没啥隐秘的,就是家常喝酒。”郭宝义说。
裴纪记下此事,“卢遐?那个户部侍郎?户部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出了一批批人才啊。”
“噢,我还记得当时酒肆里撞见了钟处勤,那时候我们就已经积怨了,好像还被他当面骂了顿。”
钟处勤爱管闲事是人尽皆知的了,却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呦,你们吃酒,他还管啊。”
“卢遐、崔亮、我,他见了就骂我们是蠹虫,没法子啊,想躲躲不了。”郭宝义又说:“他找茬,逼急了我那天才打他。”
裴纪打哈欠,“钟处勤是个御史的好料子,只是死板点。倒是你啊,不会看人物,被人戳了脊梁骨,自己个还不知道呢。”
郭宝义脸上堆着笑,“所以啊,我不知道是谁,我才找您来了嘛,小弟恳请大哥帮忙。”
“小弟和大哥,你的江湖气别带到我这。”
“是,小弟,不对,下官再也不会了。少监莫怪罪。少监莫怪罪啊。”
刚刚还露出公子骄横,现在就收敛的像孙子了。裴纪不禁嗤笑,还真有趣啊。
“接着说,你知道郭明达的底细,全说出来。”
“郭明达,这人我不是十分了解。他和我同是洛阳人,但他早早就随家人离开洛阳了。说真的,这人有点怪,喜好和老道玩。就是神神叨叨,我娘母从不让我和他来往。”
裴纪点头,“这么说,你们一点都沾不上边了?”
“是呀,当时钟处勤把我扯进来,我都奇了怪了。”
“京里传遍你们常常聚饮,还开了赌局。是不是有这事啊?”
郭宝义支支吾吾地,“没,没有,和我喝酒的那些,那些时候都和下人在一起的。”
裴纪眯眼,“不像啊,你们没见过,他们传谣言不是等着吹灭吗?”
“啊,不是,不是。我们见过,谈了些事。”
“事?”
郭宝义吞吞吐吐,“呃,是要我借他钱,张口就要三五万,我一时也掏不出啊。”
“借钱,没说干什么吧?”
“哦,他说欠了债,急需还钱。但我娘出来拦着我了,也幸好没借这个钱,不然更得麻烦了。”郭宝义头上汗津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