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却直言:“臣不懂。”
其实裴绪会解残局,但无异于班门弄斧。那代王研究围棋怎么说也得有十余年,贸然替他解局,那就是不敬了。
赵琮只当是他睁眼说瞎话。
代王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嗳我说,你怎么不帮他老人家破局呢?”
“帮什么帮?那是我该帮的吗?棋谱在手,却不下棋,明摆着是心里含着气。再有啊,你一身酒气站在他面前,他老人家的眉毛当时就横了。人家的心里憋着气,我干嘛要扫那个兴啊。”裴绪说。
“那你跟来,”赵琮觉得他莫名其妙,“唉,你不是要问他事吗?怎么到地方了反而还说不出话?”
裴绪觉得自己惹了一身臊,“不是我不说,是压根就不该开口。”
“你要走了?”
“吃了闭门羹就得回家了。”
赵琮说:“要不要见见我妹妹。”
“算了,算了,我来这就不对了。我要去我兄长那待会。”
裴绪觉得头疼,他就是一时冲动才来这的。
到这里他却一个字也不想说,或许是不敢说吧。
“你说你去了代王宅,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裴纪在家里养尊处优,有婢女为他捶腿,还有小奴为他斟茶递水。裴绪见了好生艳慕。
他简单地说:“这,遇见赵琮,忽然就想去了。”
“为了郭明达的案子?你又不是查案的人,要担心也该是你的小兄弟担心啊。”裴纪享受地喝着小酒。
“不,我听说郭宝义和卢遐关押在御史台,有些措手不及。”裴绪说。
裴纪令下人都出去,“都出去。”他依旧翘着二郎腿,“你说,这两人是因为什么被抓起来的?”
“我不知道,若是以钟处勤的目光看,那自然是咎由自取了。”
裴纪叹了一声,“你还真是无知无畏啊。”
他无所谓,自顾自地拿盘中的酥饼。
“唉,手起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裴纪一扇子挡住他的手。
裴绪瞟他:“不就是碰你一块、两块饼吗?”
裴纪呵责他,“你那脏手碰脏了,还让我怎么吃。”
“你倒是说啊,那两人怎么被抓的?”
“这个呀,只能问上天了,我也不清楚。”
裴绪索然无味,“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别想着那些琐事了,眼下朝中最重要的就是与契丹结盟。”
“共同抵御突厥?倒不如分化突厥内部呢。”
“说得倒轻巧。坐吧,快结束了,是时候该了结这些麻烦了。”裴纪笑道。
裴绪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它根本就不该发生。”
“对,所以我们最好谁也不要掺和。不管你是折中还是中庸,一旦牵涉到真正的权贵,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裴纪吃得麻麻香,并没觉得这话里有多么感伤。
“那杨素,”
裴纪笑道:“你该庆幸,你给他指了条明路。”
“哼,明路。”
这条明路亦是别人开的,不知道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