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的尊名,是砚瑛。笔墨纸砚的砚,侧玉瑛。”听成碧的话,觉得这丫头应该识字。
砚台和美石,说到底还是块顽石。不过听起来还不错,就是撞了晏婴的名字。
“嗯。那我爹娘都是什么人呢?”
不出意外这家的老爷、夫人是她爹妈,再不济也是叔叔、婶子。
成碧却说:“我是个下人不敢胡说的。”
“但说无妨。”招娣使劲诌了句白话。
成碧倒像是怕隔墙有耳似的,只在她耳边低语:“老爷是东海郡侯吏部侍郎徐公之子,现任国子监祭酒。太太是靖远侯华公的长女。”
自己的运气还真不错,家里居然有个超品侯。老爹国子监祭酒,放到现代来,那就是最高学府的校长和教育部部长。现代社会她够不上最高学府,却没想到穿越的这下居然能接受最高学府的教育,不错,真不错。
“”
她这一梦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从叶间窜出的光仿佛昭示着自然的永恒。没错,她作为灵魂存在的时候觉得自己和那些砂石一样。自己就是视角,仅仅是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世间百态罢了。
灵魂,对,只是灵魂。她在读大二的时候出了场车祸,再也没能醒来。
应该自我介绍下,她叫徐招娣,中畿大学的在读生。称的上是一个平平无奇且无趣的人吧。除了冥想以外,别无所长。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或者说是安安心心地在家睡觉。但老天给了她点特别的,就是出场车祸,把她变成了植物人。
每当深夜,她才能作为游魂在医院各处出没。也仅仅望下那幽深的长廊,或是栖息在某个地方,反正是不断的飘荡着,没有归宿可言。然而随着生命体征的逐渐消失,灵魂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她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甚至想见一见地府阴司的黑白无常。
常宁钟曦贤:原名钟希天、钟希贤(圣希天)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钟常宁悲催的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于是放下读书考取功名的念头,决定净身进宫。
江南人,祖籍山西,和内相秉笔太监常公公常颖光是老乡。
精于琵琶、琴笛等,音乐方面是个全才,还会戏曲。
善书法,绘画,能双手同书。
后来刻苦钻研金石,和外国人结交。
内书堂读书——司礼监写字太监——管文书房(遇到女主,人生失意)——秉笔太监——掌印太监——告老还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于是自尽身亡)
·好风雅,不做作,虽然会摆谱,但总体上为人谦和。识大体,懂权变。
湘兰抱着堆纸,“这些都是用来扎荷花灯的纸。”
她本来亲自祭祖的,可是不出闺门的女孩子,哪里会知道那些事。
菀昭朝她手中的纸看去,“我也想做个。”
可惜湘兰婉拒了她。
夜里没像前几天那般暴雨如注,而是潮乎乎,却并不清爽。幸而有一轮明月,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没趣呢。
天官上元赐福,地官中元赦罪,水官下元解厄。今日便是地狱开门的日子,鬼魂会回到自己的家,孤魂野鬼则会徘徊在世间。
菀昭走到水边,将荷花灯推往远方。过去宫中能见到放灯,也能吃到香喷喷的饼。可是她却丝毫不留恋自己的前生,甚至现在也不会为过去伤心。
她一直希望自己能豁达,但是她的泪水却止不住。她望见了绝望的未来,还经历过失去的痛苦。
菀昭却不能向别人诉说,她只能默默地将未来改写。
夜风免不了寒冷,菀昭受不住,却执拗地留在水边。
她很思念自己的孩子,她永远也忘记不了两张娇弱的脸。可惜他们都不在了,已经被病魔带走了生命。
记忆一点一点重现在眼前。
那一年,她经历了太多太多。自己的伯父暴病身亡,祖母离开了长安。自己孤零零地守在东宫里。除了冰冷的围墙,就是那些面冷心冷的宫人。
她冯菀昭是个人,并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但周围的人,却从未拿她当作人。婢女看中的是她的尊荣,她能给她们带来好处。太子则希冀于她能给他生下孩子。
或者说他更想要的是无上的地位,其他的东西都是锦上添花,包括她,包括孩子。
也许她生来无福,孩子没足月就出生了。
“太子妃,用力啊。”
菀昭忍着痛,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汗渍湿了衣裳。那一整夜她都在痛苦地挣扎,等听到孩子的哭声时,她苍白地笑了,旋即不省人事。
待醒来时,孩子被乳娘抱走了。作为母亲,她不能探望自己的孩子,却要抚养别人的儿子。真是可怜又可悲!
她几乎失声,“孩子呢……”
画黛跪在她面前,“皇后下旨,以后孩子交给乳母伺候。无需殿下过问。”
菀昭的身子羸弱不堪,却还是勉强坐起来。“我要见皇后……”
画黛拉住她,“殿下,别去。”
她的眼神告诉她,里面也有太子的意思。
独这回她不会忍,母亲都不会舍得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养,这点上她和周蕙妍一模一样。
“昭儿,这是母亲的意思。”
菀昭说:“难道我就不能为自己做回主吗?”
她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菀昭不再想做那个束缚的太子妃了,更不想一个人被紧紧锁在宫里。
后来漫长的夜也都是在思念里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