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你说你为何当初偏偏不听娘的劝?一定要去嫁给那个姓季的小子,你看看你现在,你这是要娘下半辈子都痛不欲生呐!”装点华贵的衣冠冢前,纸钱伴着寒风吹得火头旺,一个打扮得体的老妇人一脸痛心得揪着胸口跪坐在墓碑前,哭得声以泪下,难以自己。
“好了,夫人,沁儿都去了五年了,你这般日日念她,就是叫她走得不安生呐,那算命的黑瞎子不是说了,别太顾念了亡人,叫她找不着魂归黄泉的路么?你这样沁儿都不好投胎了。”
旁边也是半头白发的老人弯腰颤声规劝着身边的妻子,叫她切莫再伤心介怀了。
“我怎么不念她啊?她是我的命啊!老爷,你看看现在季薄言那混帐东西,他娶了十七房的小妾了,在我们沁儿尸骨未寒一个月都不到就开始纳了小妾,现在五年,才五年就已经十七房妾室,这个畜生!妻女亡故,竟看不到他有半点悲情,我真是恨不得他去死啊!我们沁儿这么傻,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畜生啊!”
那老妇人悲痛更甚:“老爷,你知道吗?我常常梦见我们沁儿在哭,她伤心啊!她伤心我这个为娘的怎么能放得下心呐?”
“唉……夫人,快些起来吧,天都要黑了,沁儿定也看不得你这样为她伤怀,咱们改日再来吧,给沁儿多备些纸钱。”
“季薄言,这个畜生,定是他季家苛待我们沁儿了,若不是这样我们沁儿也不会这么早早得就病没了!老爷,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沁儿常常入我梦来,哭得伤心泪流不止,我这个做娘的总觉得她还有些事没做成,她还有遗憾在这世上呐!”
“可……可夫人啊,咱们找黑瞎子做了个纸扎人,贴了那季薄言的生辰八字日日这样用针扎它,他也没有一点现世报啊,你看看这季家这几年在昌都城都已经是大户商贾了。我们不是做一路生意的,压不住他们的,也没有官府里的关系可以压制他们给他们打压下去,给沁儿报仇,我们实在是……”
老人两手一摊,忽得也悲从中来对着眼前女儿的墓碑咽声难语:“沁儿,是爹爹没用,帮不到你啊……”
而这时,长宁和商易北在柏树后面也听得差不多了,跨步现身走了出来。
其实先出去的是长宁,她都没有支会商易北一声,就一个人走了出去,弄得商易北一惊,赶紧也出来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这两位年长的老人正经历悲痛,这么贸贸然出去打搅了总是不合时宜的。
可是哪知她刚走出去,开口便就对着眼前两位悲痛老人道:“二位打搅了,我方才在路过此地,感觉到了怨气浓重,敢问这衣冠冢里安葬的是二位的……”说着她就往墓碑上看了一眼,而后便作了然道:“原是二位的爱女,竟年纪轻轻就走了,且这五年之久竟也不甘入轮回转世为人,还留这世间做幽怨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