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凌在这一瞬忽的像是心里经过一场山风过境的浩荡，有些萧索，又有些后怕。

她是在跟他说她走之前那晚上他对她做的事情，她还记着，她心里不开心。

他一下有些无言以对，只是伸手胡乱在她背后来回抚摸。

然后他就又听到了怀里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带着初醒的娇意：“我知道你在这事上挺受委屈的，之前不说，但是现在我身体不好，所以我对房事的要求几乎没有，但是你需要我只要不是不舒服不觉得累我都给你的，可是……可是你不能强来，就像我走之前的那晚上，你是因为我之前拒绝了你，所以生气就强要了吗？”

夜玄凌好像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跟他这么直白得说这种事情，叫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回想那晚上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强要她，其实一开始是因为她问母后的私事，他敬重他的母后，不想她多提及他母后的这些不能与外人道的事情，起初以为她懂了，但是后来看她突然就不开心了还赶了他出了净房，他心里就有些不悦。然后到了榻上，见她一个人先睡了，都没有等他，他以为她就是生他的气跟他闹别扭了，他试探着要她她也不给，说累了。

所以……他有点心慌又有点生气，想来想去最后有些恼怒，就……就可能也是卯着股气把她吵醒要了她，然后好了之后还是妥协告诉了她关于母后的事，结果说了她却又不要听，然后他的火气就一下子上来了，说了句重话。

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她一动不动缩在那里一声都不吭，想着她明天还要离开昌都，他立刻就败下阵来凑过去讨好得叫她，但是她不理他，过了会儿就睡着了，他也不敢吵她。

其实现在想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因为他不多说母后的私事而跟他闹别扭，她就是真的不太舒服，但是他却好像蠢得没有脑子一样，还这么折腾她，跟她发脾气，让她心里也难过。

所以她第二天起来人就不好更不舒服，一直低热险些丧命……

一直到现在见到他了，还是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她心里因为他的混蛋而难过这么久……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错。

但是……但是这会儿她却这么问他，从两个人的房事上找原因，他一时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了。

他一直内敛规矩，廉耻之心很重，皇家面子尊贵，这种事情他从小就被教导的是不能上台面光明正大说的，所以他才总说她平日里尽说些污言秽语。

就算是如此亲密，他……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况且本身事情就比她想得还要复杂一……

夜玄凌有些难以启齿与她开口认错，但是突然一下子又想到她和百里冥止两个人说比这些还要下流的话倒是对答如流，两人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显然就已经是很平常的对话的时候，他一瞬间心里又像是立起一道墙，把他堵得气都喘不过来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