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直接轻轻横抱起到了桌边坐下，看着她摸索着去扶眼前的碗的那一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贴到她的耳边问她：“心肝，你告诉朕吧，你的眼睛是怎么看不见的？”

她不是不能说话了，她只是不愿意跟他说而已。但是她的眼睛却是真的看不见了，这几天每每看到她黯淡无光的眼睛，他都心里绞痛恨不得能替她受这份苦。

他不知道她这两个多月去了哪里，不知道她究竟受了多少的苦，她不说，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而此时长宁已经扶着饭碗，她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终于说了这三天以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母后先扇我的那一巴掌上，带着烂肤的剧毒，我没毁容，眼睛瞎了。”

话音一落，她就听到筷子骤然落地的声音，感觉到此刻抱着她的男人身子一瞬僵硬，她眨了眨眼睛，却不为所动，像是刚刚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低头一勺一勺地给自己挖碗里的饭菜塞到嘴里，面无表情，毫无生气。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微微抬眸，轻声问他道：“我如今没死成，又回来了，她还会再来找我，接着让我死让我毁容吗？”

“不！不会了……不会了……朕保证不会了……朕发誓绝不再让你受一丝半点的苦，朕发誓……”

他一下仓惶应答，抱紧她单薄的身子，趁机小心得去抚她的肚子，抱着她一直不停得道，像是多说几遍她就会相信他全心再依靠他一样：“你和孩子是朕的命，朕往后余生都会护好你们的，真的，心肝……”

长宁突然很快很快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又开始一勺一勺地吃饭，他没有看到她把眼里将流出来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往后余生……

只望你好好待这个我拼命要生下来的孩子……

长宁心头一声长叹，面上却连悲戚之色都敛得一干二净。

她回来了，却也不想直白告诉他自己没多久好活了，她依然不想他抱着陪她一日便就少一日的心，这样一日多过一日地痛苦，她想来想去依然也不忍心这样对他。